口。众人的目光此时都集中在了龙烈血的脸上。
悠悠的喝了一口茶,龙烈血放下茶盏,竖起一根手指,王灿光眯着眼睛,不知道龙烈血是什么意思。
“一个团的装备,我要一个团的装备!”
即使王灿光早有准备,早料到这个年轻的金殿护卫军司令会提出一些条件,但他还是没料到龙烈血狮子大开口,一张嘴就要一个团的装备,以王灿光的老谋深算,这一刻他也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天灵盖。于是,在众人的眼神中,王灿光的脸慢慢的变红了,脸上的肥肉也开始轻轻抖动了起来,龙烈血说完话,却又悠悠的喝了一口茶。
“啪!”的一声,王灿光一掌拍在他面前的桌子上,扫落了桌上的茶杯,腾的一下子就站了起来,他用手指着龙烈血,愤怒的脸上满是杀气,“你信不信我一句话就能灭了你的部队,杀了你的全家。让你走不出霸街!”
书房的气氛一下子跌到了冰点,连空气似乎也变得沉重起来。
龙烈血冷冷的看着王灿光满是杀气的眼睛,“你又相不相信我一个人不出霸街就能灭了你的全家,让你走不出这间书房!”
王灿光的身子点不受控制的颤抖着,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愤怒,在金三角打滚了几十年,还是第一有人敢在他的地盘上,敢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话。不说金三角,就是在整个东南亚,敢放话来威胁他的人,还真找不出一个来,王灿光的手指颤抖着,当时就想去解腰间的枪套,当他的手指在还差三寸就可以碰到枪套的时候,他却怎么也下不了手了,坐在他对面的龙烈血轻轻的眯起了眼睛。王灿光就觉得自己跳动的心脏一下子像被什么抓住了。压抑得难受,同时,一股冰冷的气息越过他的脊椎,让他的身体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杀气,一股汹涌的,但又若有若无的杀气似紧似松的缠绕在他的身上,像缠在猎物身上的网,只要猎物一挣扎,那个网就会收紧有一种强烈的直觉,似乎是预兆,在暗示着王灿光,只要自己的手一碰到枪套,那就是自己丧命的时候……
王灿光的心在“怦怦……”的跳着。他的手指在轻轻的颤抖着,内心也在挣扎着,一伸手就能碰到枪套,但那短短的几寸距离,似乎是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
王灿光和龙烈血冷冷的对视着,房间内的其他三个人神色各异的看着他们,不过一个个也绷紧了神经,现在这种情况,一不小心就要有人血溅五步。敢猛**军司令王灿光的霸气与狠辣在金三角那是出了名的,不过此时房间内的众人内心却都为这个年轻的金殿护卫军司令的气概所震骇。
一直低头吸着水烟筒地波纹此刻也抬起了脑袋,放下了烟筒,透过袅袅的烟雾,王灿光涨红的脸和龙烈血冷冷的眼神都印在了这块老姜的眼里,波文注意到一个细节,王灿光在愤怒得微微颤抖,而那个年轻的金殿护卫军司令手里的茶杯却是波澜不惊……
木掸族的大头人波文心里一惊,一个念头不可抑制的从他的脑袋里冒了出来如果这个叫林炎的年轻人和他的金殿护卫军可以在这一次的塔甸政府军的风波中生存下来的话,那么,将来的金三角,一定是这个林炎的天下!
“你们这是干什么?”包司令一声怒吼,“老塔还没有打过来,我们自己倒先来一个窝里反了,这仗还怎么打,干脆我们自己把自己的脑袋割下来送给老塔去算了!”
有人劝架,王灿光也意识到自己刚刚有些太冲动了,小不忍则乱大谋,险些为了一点口舌之争坏了大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王灿光让自己平静了一些,不过脸上仍旧是一副愤愤的表情,“大家刚才都听到了,林炎他说什么,一个团的装备?他当我是什么,他怎么不去抢?他这是趁火打劫,我们敢猛**军什么时候被人勒索过?我王灿光什么时候被人勒索过?”
王灿光一边说着,一边借机下台,坐回了椅子上,屋子里的气氛又重新缓和了过来。
吴吞有些不悦的看着龙烈血,“林司令,老塔是我们共同的敌人,这一次,我们和则两利,分则两害,你的要求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过分?”龙烈血哈哈大笑了起来,“我不要才是过分!”
“林司令你这是什么意思?”
龙烈血收住了脸上的笑容,郑重的看着屋内的众人,“我为什么要和塔甸政府军去打,金殿护卫军为什么要和塔甸政府军去打?”
龙烈血一个问题问得屋中的众人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我们金殿护卫军以前和塔甸政府军有过磨擦,有过化解不开的仇恨么?”龙烈血自己问了一句,又自己回答了,“没有!”
“我们鹰巢山和塔甸政府有着难以调和的,非要拼个你死我活的民族矛盾么?”“没有!”
“我们金殿护卫军难道在贩毒?政府军非要把我们巢灭才甘心,才好向外面交代么?”“没有!”
“我自己难道在金殿那个穷地方有着积累了几十年的财富和根基,不甘心就此失去吗?”“没有!”
龙烈血每说一句,屋内众人的脸色就变一分,到龙烈血把四个问题都说完了,屋子里每个人的脸色都变了。他们也明白了龙烈血的意思。
龙烈血最后说完,把手一摊,“我为什么要和政府军去打?就连我自己都找不出一个可以让鹰巢山和塔甸政府军拼个你死我活的理由,你们能帮我找一个吗?”
屋子里众人的脸色一下子都有些难看,大家这才觉得理所当然的把金殿护卫军当作政府军的敌人似乎有些太一厢情愿了。
“不和政府军打,难道我会失去什么?和政府军打,难道我会得到什么吗?”龙烈血轻轻的笑了笑,“刚才王司令说。政府军北上的道路并非只有一条,相信大家都明白王司令指的是什么?难道你们觉得我非要和政府军拼个你死我活我才能保住我的地盘么?”龙烈血的声音变冷,“错了,我的选择很多,我可以不费一兵一卒,一枪一弹就让政府军承认我们在金殿的领导地位,而且得到所有我想得到的东西,比现在更多。在来霸街以前,政府军已经给鹰巢山送来了和谈的条件,只要我发表一个声明,承认并拥护现在塔甸政府的领导。现在的金殿就会变成塔甸政府的塔北金殿特区,我会成为金殿特区的特区主席,并在塔甸联邦的北方军区挂上一个少将军衔。特区的一切军政权力仍旧由我一手执掌,塔甸政府给了我两个团的军队编制,并且承诺向我提供武器,我要做的是什么呢?只不过是在鹰巢山上挂一面塔甸联邦的国旗,把手掌放在塔甸联邦的《宪法》上慷慨激昂一番,换一身军装,在翠町大桥这边象征性的安排塔甸政府的一个边境官员。我有什么损失呢?我一根毛都不会少,而我的权力还会变得名正言顺。换做是你们是我,你们会不会答应老塔提出的条件?”
书房内的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每个人的脸色都有一些苦涩。眼里尽是深深的担忧,老塔会那么做,一点也不奇怪,完全合情合理,要是不那么做那才奇怪了,话说到现在,这个林司令既然敢来霸街,那就是说他在鹰巢山已经做了万全的安排,不怕自己在霸街有什么闪失。如果他在这边回不去。众人可以肯定,几乎是他刚出什么事,老塔的机动师可能已经开到鹰巢山下了,这样的结果,对所有邻近金殿还有孟固的武装来说,都是一场真正的灾难,永无止境的灾难,在军事上,老塔以后就可以从两个方向夹击敢猛**军或瓦联军,占领军事上的主动权,而敢猛**军和瓦联军则随时提心吊胆,疲于奔命;在经济上,与翠町相邻的金殿提供给了老塔一个梦寐以求的金三角对北开放口岸,老塔的地盘就从曼德勒一直延伸到列塔边境,连成一片,他们可以从这里得到巨大的经济利益,而巨大的经济利益,又可以为老塔提供更多的军队,为他们的军队提供更优良的装备;最可怕的后果还是政治上的,如果金殿护卫军已经和老塔议和,那金殿就变成了老塔的地盘,在政治上,这是一个巨大的胜利,老塔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来保卫住这个胜利,没有人可以再把金殿从老塔手里抢过来,这和老塔以前放任金三角的武装无相攻击,互相抢地盘不同,金殿就是老塔必须要保住的“面子”,而这个“面子”却是一把悬于众人脑袋上的利刃……
金殿这个地方以前还不觉得怎么样,可事异时移,到了今天,金殿这个穷旮旯的战略价值已经举足轻重,鹰巢山的一个决定,已经可以让大半个金三角天翻地覆了!
想明白了这些,房间内众人的脸色更是苦了几分,大家此时才发现,这时决定众人以后要过什么“生活”的人,竟然就是这个年轻的金殿护卫军司令――林炎。
“最初,我们之所以成立金殿护卫军,其目的,也不过是想让一群刀头舔血的兄弟聚在一起,好在这个乱世里混口饭吃而已,金殿一穷二白,没有几个人看得上眼。我们举步为艰,好不容易撑起了一点规模,看到了一点希望,偏偏有人就觉得我们金殿护卫军是心腹大患,处处刁难,处处作梗,巴不得除之而后快,到今天。鹰巢山数千的兄弟,只有破枪上百支,缺枪少弹,平时连打靶都舍不得,很多新兵入伍至今连枪都没有摸过一下,难道各位觉得我们金殿护卫军是白莲教,喊着刀枪不入的口号就可以上战场?难道王司令就希望我们的那些弟兄赤手空拳就去和老塔的机动师去较量,去无缘无故给你们卖命?凭什么?这世间哪有这样的道理?”龙烈血的脸色此刻是一片惨然的愤慨,就像受了莫大的委屈一样,“我本不想和塔甸政府军议和。可要和他们拼命,也得有拼命得本钱才行!我抱着一片诚心来到霸街,想给鹰巢山上的兄弟们找一条活路,找一个可以和老塔拼一拼的理由。可既然连这样最简单最基本的要求在诸位眼中都觉得有些过分,都觉得不应该,都觉得是林某在乘机敲王司令的竹竿,那好,林某实在已经无话可说,今天就当我没来过这里,咱们就各奔东西吧,告辞!”
龙烈血说完,已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跨出大步就待走出门外。屋子里的四个人一下子都跳了起来,同时出声挽留,刚刚还和龙烈血剑拔弩张的王灿光此刻已经换上了一副“阳光”的笑脸,“林老弟,一点误会,一点误会,有事好商量,有事好商量嘛……”
天知道此刻王灿光的心是怎么一个滴血法,被人勒索了,却还要装出一张笑脸,还生怕别人不来勒索他,敢猛**军的司令,什么时候这么窝囊过?明明知道这是割肉喂虎之举,但却不得不把肉一块块的向老虎丢过去,老虎饿了,它要吃人,老虎长大了,它吃的人更多,但王灿光此刻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第一次,王灿光知道了什么是无奈,对于这个年轻的金殿护卫军司令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能力,王灿光生出了一种超过忌惮的深深恐惧……
有了刚才这一幕,接下来谈的事情基本上就没有障碍了,敢猛**军在这里几十年的根基,手上一万多的人马,龙烈血不相信王灿光会连一个团的武器都拿不出来,当初杨致勋在孟固造反的时候,金三角地下军火市场的武器价格,足足翻了三倍,现在则更高,杨致勋和王灿光都屯积了大量的枪支弹药,在孟固落入王灿光手里的时候,杨致勋屯积的那些东西,也基本上落入了王灿光手里,龙烈血不信王灿光拿不出来。
不过龙烈血也不是真的在敲诈王灿光,只要装备到手,他也不想给人一种咄咄逼人,得势不饶人的感觉,龙烈血自己在一张纸上列了一个装备清单,上面所有的装备,龙烈血都掏钱向王灿光买,不过买那些装备的价钱却是那些东西一年前在金三角地下军火市场的价格,如此一来,王灿光和其他几个人的脸色都缓和了许多……
龙烈血给了众人两个承诺,一个是不单独与塔甸政府军和谈,另一个则是在金殿护卫军的地盘上,他将率领金殿护卫军抵抗到底,绝不让塔甸政府军把他们的旗帜插到鹰巢山上。
在与其他几方确定联合对塔甸政府军作战的一些细节和合作事宜之后,龙烈血当天就离开了霸街,在龙烈血刚刚回到鹰巢山不久,一队马队,驮着从敢猛**军地盘上运来的第一批军火,也到了鹰巢山。
金三角的一场大战已经不可避免,而年轻的龙烈血和新生的金殿护卫军,在南亚丛林中,也将接受一场血与火的考验,突袭孟固的那两个机动师,可是塔甸联邦北方军区的精锐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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