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不可能永远隐瞒下去。无法消除的痕迹实在太多了。与其被人发现导致产生一系列不可知的负面效应,不如趁早把事情彻底摆开,让自己在道义和理念上先站稳脚跟。
隐月镇是一个拥有原住民的聚居地。奇诺的行为属于强占、掠夺,出于自卫,小镇居民只能杀了他。
在旧时代,这样的说法无疑能够成为法院判断案情标准的依据。在新时代,只是弱者在遭遇强暴的时候,披在自己身上悲惨、绝望的外衣。但是不可否认,这种无用的东西,的确可以在某些时候引发同情者掉落几滴不具实际意义的眼泪。
阿雷桑德罗是一个非常有名的大家族。从索斯比亚和骷髅骑士团共同标注的地图上看,该家族名下的费迪南德公司占据了相当庞大的统治区域。这些由上百个居民点、流民营地、城市和小镇构成实际控制区,总面积超过两千平方公里。按照旧时代的标准,大概只相当于一个中型城市。然而在到处都充满死亡射线的现实世界,这已经是在变异生物和饥饿威胁下,能够被文明所笼罩的极限。
独立抗争并不明智,胜算也不大。即便拥有四星寄生士的强大力量,林翔也无法同时面成百上千的进化战士。何况,他还必须为身后的其他镇民考虑。在强横的费迪南德公司面前,隐月镇就是一只张开双臂,即将被沉重车轮碾得粉碎的脆弱螳螂。
必须寻找盟友。
可怕的辐射把世界圈缩在区域的小范围内。除去被灌输了狂热宗教思想的“上帝之剑”,以及被列为永久对手的骷髅骑士团,在隐月镇周边的邻接地带,唯一能够选择的盟友,只能是索斯比亚。
林翔没有直接要求结盟或者加入,他只是要求王彪向葛利菲兹提出物资购买数量的时候,顺便送上一份隐月镇周边环境的地址勘探报告,以及奇诺。阿雷桑德罗被自己几乎烧成肉干的事实。
这就足够了——只要不是智商为零的白痴,都不会放过一片拥有天然净水的弱效辐射区。正如《圣经》里所说:“那里的土地上,流淌着牛奶和蜂蜜。”
洛克带来了一百二十名雇佣兵。他们训练有素,装备精良,每个人都拥有二级强化以上的实力,是爱玛城能够派出的援兵极限。
这仅仅只是第一批。
昆尼尔率领六十名同样精锐的佣兵,正从总公司方面赶来。除此而外,还有两名强大无比的寄生士。
林翔从未要求过什么援兵。他甚至连一个字都没有提过。
索斯比亚同样看中这里。加上费迪南德,它们就像两只谨守各自地盘的秃鹫,隔着那条控制分界线,恶狠狠的相互瞪视着。隐月镇的出现,相当于在中线位置上,突然掉落了一块足够肥美的腐肉。为了独占,它们会拼尽所有的力气撕打、咬啄、直至有一方最终倒下。
“你是在玩火。”洛克用一句话概括了林翔的举动。顺便,递过一支烟。
林翔看了他一眼,伸手接过,微笑道:“你说对了一半——我只负责点火。至于灭火,那是费迪南德和索斯比亚自己的事情。”
洛克盯着他的脸,目光炯炯有神:“干掉阿雷桑德罗家那个二世祖的时候,你就没有考虑过后果?”
“我没有选择——”
“他要我让出整个小镇,还要我洗干净屁股穿上蕾丝内衣,躺在粉红色大床上冲他抛媚眼……换了是你,会怎么做?”林翔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然后喷出一道笔直的烟柱。劣质烟的烟味刺鼻入口辛辣。和骷髅骑士团提供的“marlboro”相比,索斯比亚生产的卷烟质量的确不怎么样。
洛克沉默了。过了半天,才拈下嘴里的烟头扔在地上,用粗重的军靴用力踩碾着。恶狠狠地啐了一口唾沫:“你应该从粪坑里找根生锈的钢筋,带螺纹那种,从他的屁股眼使劲儿捅进去,再从嘴里拔出来。”
林翔皱着眉,把手里只烧了一半的烟头弹出很远。解开胸口衣袋上的扣子,取出一包开过封的“marlboro”递了过去:“你打算什么时候退休?新建农场的土地,我可是给你留出来了。”
“等这件事情差不多结束吧!”洛克耸了耸肩膀,不以为然地说:“至少,我得为自己的安全考虑。”
“你这个狡猾的家伙,都快赶上葛利菲兹了。”林翔无奈地摇了摇头。
“狡猾的人大多活得很长寿。”洛克哼了一声,正色道:“不过话又说回来,我很看好你。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有个非常庞大的计划。”
“哦!你都看出些什么了?”林翔笑了笑,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目前还没有。”
洛克诚实地摇了摇头:“夹在费迪南德和索斯比亚中间,你会像鸡蛋一样被碾得粉碎。我只能说——如果不是聪明绝顶,那么你就是一个疯狂到极点的赌徒。”
看到他的反应,林翔突然勾起嘴角笑了,他的笑容总是有种诡异的魅力。
也许是很不满意落在谈话的下风,洛克悻悻地看了他一眼:“有个问题,我一直没弄明白。”
“什么问题?”
“你长得很帅。尤其是脸,连女人看了都会觉得嫉妒。”
洛克嘿嘿一笑,意味深长地问:“我想知道,如果脱光衣服,你的胸口和下面,会不会像脸蛋一样对男人产生同样的诱惑?”
沉默片刻,一只巨大的拳头,毫无预兆的占据了洛克的全部视线。
半小时后,小镇上的女人们惊讶地看见——浑身上下遍布青肿的洛克队长,双手紧捂下身,以没穿衣服的光猪姿势从警戒塔的入口狂奔跑出。几分钟后,林翔从同一个出口懒洋洋地走了出来。脸上的表情,似乎很爽。
密集的厚厚云团,从黑暗的天空朝地面狠狠压了下来。不时有闪电像狂暴的巨蛇自空而降,刹那间照亮了浑趸天地间的一切。紧接而来的,是倾盆直下,足以冲刷世间一切肮脏泥污的雨水。
一座带有旧时代哥特风格的尖顶式建筑,矗立在山脉朝向正东的缓坡边缘。与周围低矮的岩石相比,具有磐石一般庞然大物的威严气派,仿佛要监视并且统管万物。
夏天的暴雨,来得快也去得快。可怕的景象就和闪电一样,瞬息即逝。
风势渐缓,仿佛被风暴吹淡颜色的大块乌云纷纷滚向远处。幽蓝的天空再次重现,地平线上渐渐升起一条浅红色的长带,一道迅疾的光线猛然掠向空中,把所有笼罩在内的景物全部染成金黄色。
一堵巍峨的高墙把整个建筑环绕其中。沿着山脚的道路走近墙壁,一扇矛式铁条大型镀金栅栏门,把高墙一分为二。闭合在中央的门锁部分,镶嵌着一个直径超过两米,完全以青铜铸成的剑盾徽记。
这是阿雷桑德罗家族的核心居所——新亚历山德罗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