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说老师去哪了,不然本宫叫父皇治你欺君之罪!”
可是王猛无论朱翊钧如何摇晃,口中只是反反复复说着一个死字。
朱翊钧还在奋力摇晃着王猛,隆庆却是阻止了他,说道:“钧儿,不要如此!”
可是朱翊钧还是再推着王猛。隆庆心烦意乱之下,厉声喝道:“皇儿!”
朱翊钧被他这一声停住了动作,看向自己的父皇。隆庆看到他的小脸上挂着泪痕,大手按在他的头上,安慰他说道:“钧儿,张……张爱卿已经死了。”
“父皇……”朱翊钧大呼一声,扑到隆庆怀中大哭起来。
屋外的大臣们听到屋内的哭声,倒也很是悲痛,他们大多都知道隆庆和朱翊钧对张凡的欣赏。倒是高拱,他没接触过张凡,只是听到朝中大臣们说过隆庆与朱翊钧和张凡的关系,只是以为张凡是个很得皇上和太子喜爱的宠臣而已,却是没有想到皇上这么关心张凡,尤其是太子的哭声,让高拱对张凡产生浓厚的兴趣之时也不由得大大可惜没有见到这位前途无量的新贵。
张府,赵氏和茹雪婆媳俩自从张凡走后,对自己的儿子和丈夫端的是日夜牵肠挂肚,盼他早日归来。如今听到礼部的使臣已经回来了,却没有见到张凡回家,婆媳二人以为张凡是进攻禀报去了。可是左等右等,一直等到晚上戌时还是不见张凡踪影。她们俩心中不安之余,昭雪也在一旁安慰,也许皇宫中在开宴庆贺,却是怪张凡也不让人回来通知一声,让家人担心。
张府一家上下一直等到戌末,突然,家中丫鬟来报张居正来了。赵氏和茹雪立刻让人迎他进来。
“张大人。”二人立刻上前见礼。
“夫人,茹雪。”张居正跟她们打了招呼,坐了下来,却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毕竟一个是自己学生的母亲,才过上好日子没多久;而一个是自己学生的新婚发妻,刚成亲还不到两个月,就要守寡。张居正实在是说不出口。
赵氏和茹雪都是聪明的女人,怎么会看不出他有难言之隐。茹雪很是害怕,害怕的已经开始浑身发抖,腿软之下多亏了一旁的妹妹昭雪扶住,这才没有倒下。赵氏可能也有些猜到,虽然心如刀割,依然鼓起勇气,问道:“张大人,是不是我家凡……凡儿……他……”说道后面,声音越来越发颤,最后已经说不出话了。
张居正看了她和茹雪的模样,知道她们已经能猜到了,只得说道:“凡儿,凡儿他,死了。”
他这句话一说出来,赵氏和茹雪立刻就昏了过去。“夫人,夫人!”“姐姐!”堂中顿时乱作一团。
第二日的朝堂上,气氛颇为悲伤。王希烈先是向隆庆正是禀报了此次出使鞑靼的诸项事宜,下面众人开始了关于张凡后事的商议。
“陛下,这次我们能够平安归来,甚至免去了与俺答的误会,避免了两国开战全都是张大人的功劳。”王希烈那日也听到俺答说过此事,所以立刻站出来说道,“虽然不知道张大人和俺答说了什么、许诺了什么,但若不是张大人说动俺答亲率一万人马护卫我等归来,老臣今日恐怕也……”
隆庆和满朝文武一听就明白了,昨天王希烈等人刚回来的时候,隆庆听了汇报,说是他们被人袭击之时,是俺答亲自率人帮忙护卫的,那时的隆庆正觉得奇怪,王希烈这么一说,他才明白过来,定是张凡许诺了什么,俺答才会率军亲护。
果然,有人提出了反对:“张大人的功绩的确令人敬佩,可他并非此次出使的领头,却擅自许下俺答什么条件,万一俺答一次为要挟……”
“此事无需再议,张凡确实有大功与朝廷。”隆庆的声音传来,“是朕亲自给了张凡和俺答谈判的资格,此事有记载,若是不信可以到宫中查阅副本。”隆庆这么一说,反对的声音立刻就消失不见了。
“且不说张大人与俺答定了什么约,只是那俺答见张大人已死,却也是不打算再追讨什么了。”王希烈却是又加了这一句,退了回去。这下满朝文武再也没有人有话说了,既然俺答不追究,张凡又确实救了朝廷的特使,还有什么话说。
隆庆说道:“张凡为我大明众臣,甚至为了朝廷身死疆外,张卿家。”
张居正立刻出列说道:“臣在。”
“厚葬张凡,你是礼部尚书,又是张凡的恩师,这件事就由你去办吧。”隆庆说道。
张居正恭敬地说道:“臣,张居正遵旨。”他已经很久没有用过这么正式完整的回话了。
隆庆仿佛有些累了,却强打精神,继续说道:“张凡有大功于朝廷,不仅说动俺答使得礼部特使平安归来,更是免去了我大明和鞑靼的一场大战,救得百姓军士无数。虽然张凡已然身死,但朕当好生厚葬,善待其家人。此事,高拱,你来办。”
高拱出来,说道:“臣遵旨。臣虽然没见过张大人,却也听同僚们说了很多关于他的事。可见张大人忠于陛下和朝廷,更是为民着相的忠勇之臣。臣建议,升张凡为礼部尚书,封忠勇伯,并加太子太傅衔,善待张家后人。”
他说道这里,下面的朝臣们更加有些为张凡可惜。想他不过弱冠之年,就居此高位,若是他这次能活着回来,高拱说的这些职位除了个忠勇伯的爵位,其他的倒也不是不能给他,毕竟他也做过太子的老师,教导太子读书。可是高拱最后一句“善待涨价后人”,众人听了却很不是滋味。谁都知道张家就他一个男子,而且新婚不久,哪里有后人留下!
“你拟好了圣旨,呈上来就是了。”隆庆满脸疲劳地说道,“朕有些累了,退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