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兄的对手了。”张居正很是谦虚地说道。
“贤弟不必妄自菲薄。”高拱说道,“毕竟为兄经历了一些事情,而人总不会一成不变的。”言语之间带着几分别样的落寞。
张居正看了看他,试探性地问道:“肃卿兄不知到底悟出了什么道理?”
“为兄此前为人太过豪爽,这本是好事。可是对在这官场之中打滚的人来说,就未必是件好事了。”高拱说道,“这么多年来,特别是那在家养病的一年里,为兄也是明白过来,人还是要圆滑一点,当官的更是要耍些手段。如若不然,必会粉身碎骨,死不瞑目啊。”
“肃卿兄的意思小弟明白。”张居正也是叹了口气,说道,“可是当真要如此的不留余地,不给活路不成?”
高拱听了张居正的话,看着他的面容好好地思索了一番,说道:“贤弟可是为了令师之事前来?”
张居正见他说出了口,也就不再打马虎眼,开门见山地说道:“不错,小弟正是为了恩师家中之事前来。”
“既然话已经说明白了,咱俩也就不必在兜圈子,贤弟还是明”高拱说道。
“肃卿兄,做事何必如此落井下石!”张居正长叹道,“恩师在仕之时却是刻意真对肃卿兄,然而那些只是因为政见不同产生的分歧。如今恩师依然致仕回乡颐养天年,而肃卿兄也大愿得偿,还有什么恩怨是放不下的!”
“贤弟,如今我还是喊你一声贤弟。”高拱颇为严肃地看着张居正说道,“我的为人想必贤弟也是了解的。令师曾经对高拱也有提携入阁之恩,这点高拱绝不敢忘。可是令师之后又是怎么对高拱的,想必贤弟也都看在眼里。高拱曾经走投无路,甚至险遭杀生之祸,这些也都是拜令师所赐。高拱是个藏不住心思的人,更是个恩怨分明的人。令师对高拱的伤害早已超过了恩惠,高拱又怎么能忍得下这口气!”说到这里,高拱已经有些歇斯底里起来。
“可是,恩师他老人家如今年事已高,不管他以前做过什么,如今都是身后之事,又何必苦苦相逼呢!”张居正辩解道,“肃卿兄让海瑞彻查江南豪强占地一事,此事居正无可厚非,毫无怨言。然而肃卿兄又何必落井下石,再派人马前去骚扰恩师家人。恩怨分明,当年也不过是恩师真对肃卿兄一人,却没有牵连家小,肃卿兄又怎么下的去手!”
“你怎么知道我又派人……”高拱有些诧异,话说到一般,却是没有在接下去。他想到了,张凡和张居正的关系,想到了张凡如今身在何处,也就明白了张居正的消息为何会来的如此之快了。
“张贤侄倒是大度的很,想令师曾经也是多方为难与他,如今他确实毫不在意,任然可以出手相助,高某自问做不到如此洒脱,佩服,佩服啊!”高拱大笑着说道,只是言语之间哪里有丝毫佩服的意思。
“凡儿并非是个如此大度之人。”张居正开口说道,“只是他明白凡事都有余地,令师与他之间并无大怨,又为何要不留余地呢!”
“那是你们师门的作风,与我高拱又有何干!”高拱喝道,言辞很是犀利,却也带着嘲讽的意味,“高某有恩报恩,幽怨抱怨,只不过如今的高某却是懂得了一些计策。这可都是令师的功劳啊!”
“此事当真没有一丝余地了吗?”张居正最后问道。
“高某如今只是为国家社稷着想,令师家中名下占有大量田地,却是仗着仕人身份不用交税,于国于民丝毫没有半点好处。”高拱说道,“高某全是按照朝廷法律来执行,并无半点徇私的意思。那些人,又有谁知道到底是谁派去寻令师麻烦的呢?或许令师为官几十载,再得罪了什么人也是说不定的。”
张居正听了他的话,知道再说什么都是枉然的了,不由得在心中大是摇头叹息。
“贤弟今日来意已明,也得到了高某的答复。”高拱下了逐客令,“如今高某年岁也是大了,经不得如此劳累,要休息了。来人,送次辅大人出府。”说完,高拱就不再理会张居正,转身向内堂走去。
看着高拱离去的身影,张居正心中当真是五味杂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留住高拱,只是这么看着他离去。回到府中,张居正反复思量了一番,高拱如今已是摆明了姿态要对付恩师,而他也担心张凡和高拱之间撕破脸皮。只是徐阶做为自己的恩师,张居正有岂有不问之理。
思索一番,张居正还是提笔给张凡去了一封信。
张居正看着手中写好的信件,心中不由得叹道:“冤孽啊,如今一切只有看天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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