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及到旁的人。除非那人当真是犯了什么滔天大罪,否则还是莫要伤及无辜的好。再有,赏罚之事,不能入原先那般极端。微臣记得早年间,太祖、成祖治下,官员们若是有了过失,却也不都是大刑伺候,要么丢官、要么去命,那些罚俸惩处之举,并非不能用。当然,这也要确保那些官员不再贪赃枉法,同时也要抄没他们往日所贪渎的脏银,要不然可就没什么用了。”
“这倒是。”李太后点了点头,说道,“这么一说,哀家倒是想起来,确实是这么一回事。从什么时候开始,这犯了错的官员,不是贬官、罢官,就是抄家问罪了!”
说到这里,李太后不由得将目光看向了张凡和冯宝两人:“张卿家、冯宝,想来你们两人比哀家要清楚的多,哀家问你们,不让你们回去查,就现在说说。大明朝有多少官吏只不过贪渎了少许银钱,却是因为和朝中的某些人不合,而被抄家问斩的又多少?”
说实话,李太后如今这么问倒也不是什么讥讽张凡和冯宝的话,她还真是想要了解一番而已。但是她这么一问,张凡和冯宝一时之间当真是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在大明朝,这样的事情太多了,某个官员只不过有些黑暗的过去,甚至只不过是贪渎了几百上千两的银子,甚至也没有干出来过什么罪恶滔天的大过,就因为和朝中的某些人不合,因此而被人弹劾,丢官不说,还丢了脑袋,并且牵扯了自己一家几十口子为自己陪葬或者受罪。
且不说是朝中的权力斗争,光是锦衣卫和东厂,这样的事情就不知道干出来过多少。张凡倒还好些,心中没什么愧疚。虽然说自从他坐上了锦衣卫的头把交椅之后,这种事情确实也还有发生,但是大都是在他事先不知道的情况下,他的手下按照“惯例”去办的。经手张凡的,的的确确是没有一件这样的冤案,甚至于只要是张凡过问过的案子,从来都没有一个人丢掉性命的。但是张凡毕竟是锦衣卫的都指挥使,李太后既然这么问了,那么他也是责无旁贷。
但是冯宝可就不同了。他虽然较之以往的那些东厂总管要谦逊、仁慈了不少,但是总归,东厂就是东厂,而且冯宝也不是一个像张凡这样仁慈的人。在他看来,该做的就要做,没什么好犹豫的。
自从冯宝掌管了东厂之后,这种事情比之以往也确实是要少了不少,这其实也是冯宝一直所觉得骄傲的。但是并不代表没有,如今李太后这么问了,他自然是不好说话。
再说了,特别是这段时间,冯宝因为得到了李太后的信任,权力日盛,再加上他前段时间还在不遗余力地清算朝中存在的“高拱残党”,一心想要让自己在朝廷里通畅无阻。所以这种事情比起以前来也是要多了不少。如今李太后这么问了,冯宝也是无法回答,只能是十分尴尬地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不过李太后如今也就是这么一问而已,她并不是个不讲情理的人,明白有些事情是没有办法的。而且她现在也没有责怪他们什么的意思,只是说出这么个事实罢了。
“张卿家所言甚是。”李太后扬了扬手中的奏折,说道,“如此一来的话,即便是将这些官吏全都弹劾,只要按着张卿家的意思去办,想来也不会有太多的人需要贬官、罢官,惩治一番,让他们继续在任上,戴罪立功吧。”
“太后英明。”见李太后同意了自己的话,张居正自然是高兴,赶忙说道。
“但是……”李太后继续说道,“光是如此想来还不够吧。如今倒是有了不伤筋动骨的办法了,可是这伙人倘若不知感激,还要继续贪赃枉法的话,那岂不是朝廷给了他们一个继续贪渎的机会吗?”
“这是。”张居正说道,“这个办法只能够解除当下的燃眉之急,却是治标不治本的。倘若光只是这么做,显然不够。甚至于那些受了惩处的官吏会觉得,朝廷暂时离不开他们,会更加放肆地行事起来。”
“既然如此,不知张卿家可想到了解决的办法?”李太后问道。既然张居正说的如此自信,显然是早就有了办法了,要不然他也不会和自己说那么“废话”了。
“回太后的话,微臣的确是有了办法。”说着话,张居正再次掏出一本奏折,让冯宝递了上去。
翻开张居正的奏折,李太后看了看,眉头轻皱,不由得问道:“考成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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