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那是不是亲生的呢?”
林德摇头:“二表叔闭口不谈自己的事,若不是有人唤他,姜家那位叔父还不知道他已娶妻了呢。”又道,“姜姑娘,你为何不愿意接受事实呢?我自幼与大表叔家的表弟妹们相熟,也常常见过大表妹,你与她小时候的模样确有几分相似。”
青云一摆手:“你们都说我长得象姜家女儿,可见姜家的女儿都是这类长相,有几分相似也不奇怪。”她又转向曹玦明:“曹大哥,到你了,你对我家里的事又知道多少呢?我知道你没对我说实话,眼下也没必要再掩饰了。你曾说我是河阳姜家的女儿,却又对林公子说我不是,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曹玦明苍白着脸坐在那里,深吸一口气,沙哑着声音道:“我有事要寻姜锋夫妇,因没有线索,便想到河阳姜家去打听。我觉得,他还有父母哥哥在,总不能完全不把下落告诉亲人吧?那是在去年夏天的时候,我听传言说他在西北,就带着人找到西北去了。”
林德吃了一惊:“可西北当时正是大旱呀?!”
曹玦明眼角都没瞥他一眼:“确实正值大旱,因此我费了好大功夫,才打听到他离开与族人相遇的城镇后,便到了一百里外的另一个县城落脚。我赶到那个县城,又得知县城里的人南下逃荒,他带着家人也随行了。我便一直追踪下来,直至淮城府北方边界,才听说他与妻子驾驶马车出行时,遇上了暴雨,山泥倾泄,他们双双被埋在山泥底下,绝无生机……”
林德面露悲伤之色,喃喃低语:“山泥么……难不成……竟连遗骸都找不回来?”
曹玦明低声道:“与他们同行的流民在事后在他们埋骨之处堆起了土堆,权作他们的坟墓。他们随行所携带的大部分行李,也都跟着他们一起埋在山泥底下了。我没看见尸首,总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便打听到曾与他同行的流民姓名,一直找到了清河……在他们口中,我方才知道姜锋还有一女,只是大病初愈,已前事尽忘……”
不等青云开口,林德率先反驳他:“二表叔不可能有那么大的女儿!”曹玦明转开头去:“我不知道什么可能不可能,我只知道,那些曾与姜锋同行的流民,都说他曾亲口向他们介绍过自己的妻子女儿。青姐儿手里还有当时的路引文书,上头清楚地写明她是姜锋之女。”
林德又道:“即便如此,也不可能是亲女,兴许是二表叔遇见了大表妹,便认为养女,也未可知。”
青云无奈地举起手:“你们先别吵了,听一听我的版本怎么样?”
二男双双转头看她,她叹了口气,道:“你们也知道,我把以前的事都忘记了,所以我对自己身世的了解,除了曹大哥告诉我的,就全都来自于钱老大夫、王掌柜、马大婶他们的叙述。据他们所说,我父亲姓姜名锋,大约三十多岁,学问挺好,为人很有气度,身体也很健壮,有可能学过点武艺,因为他身手敏捷,力气又大,人又热必,因此挺受流民们尊敬的。他虽然跟着流民们一起逃荒,但家境挺富有,坐得起马车,穿得起绸缎,我母亲还能涂脂抹粉,头上戴着精致的首饰,吃饭也挺挑剔的,隔些日子还会炖点养颜的补品吃吃。流民的妇人们都觉得她高傲不好亲近,不过举手投足都透着大家风范。”
曹玦明低声道:“楚王妃亲手调教出来的,自然不比寻常大家闺秀差。只是侍女便是侍女……”
林德抬眼看他:“你又跟大表妹胡说了,二表叔何等样人?怎会娶区区一个侍女为妻?若是为妾倒还可能,她也不可能是表妹的生母。那时姜氏族人上京给楚王妃请安,多是红绡姑娘出面招呼,她若嫁人有孕,绝不可能瞒过姜氏族人的眼光!”
曹玦明冷笑:“姜锋离京时就带着魏红绡,一路同行,同居同食,若说他们不是夫妻,你信么?!我不知道魏红绡是妻是妾,但姜锋弃官时也有二十多岁了,兴许早就有了家室,也未可知。你们远在河阳,又能知道什么?!”
青云有些头疼地止住他们:“别吵了,听我说完!如果我不是父亲的亲生女儿,那有可能只是养女,也许我真是伯父家的女儿也未可知,但前提是我们得弄清楚,父亲认我为女,有多少年了?如果是在火灾之前,那我就绝不可能是那个失了踪的女孩儿!你们对此有什么可说的吗?!”
曹玦明与林德面面相觑,齐齐沉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