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直朝她奔来,那双千层底因为今天推着他爹来县城走了太久的路已经开了口,活像两张永远吃不饱的嘴。
她一哭就肿眼泡,今天也不知道哭了多久,那眼泡肿得跟蜜蜂蛰了一样,就剩一道细小的缝,胆怯的勾着腰,“我娘也是没办法了才来求你帮忙的,红旗你可千万不能叫人把她抓起来啊!”
这叫来求帮忙的?
这摆明了是来结仇的嘛!
“你啥时候嫁给萧和平了?”宋恩礼问她。
陈招娣红着脸,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来。
“少他娘的跟她废话,你可是老萧家正儿八经的媳妇,还怵她这么个没过门的小婊·子!他萧和平还没结婚呢,萧和平的事儿可轮不到她指手画脚,你个当嫂子问他要点钱那是天经地义的事!再咋样我也是他半个丈母娘半个娘!”
陈招娣他娘那副理直气壮的样子真是看得宋恩礼牙根儿痒痒。
“我不认识她们!”她丢下这句话,直接走了,反正该说的她都已经说清楚。
本来花个几块钱给看个病真没啥,不过眼下,想让她出钱?
下辈子吧!
陈招娣看她走了,也顾不上还躺在地上的娘,赶紧跟上去,毕竟她爹还在病房门口的地上扔着,好不容易拉到县上,总不能病也不看又给拉回去。
“红旗!红旗你不能不管我们啊!我爹看地里庄稼叫水淹毁急瘫了,我几个哥哥嫂子都不管他,我娘也是没办法才找上我……”
“那你爹可真是想不开。”
宋恩礼头也不回上楼,但她又怕把人引到萧和平病房,故意拐进二楼并没有上三楼。
本来就是,庄稼都是大队里的,淹了自然有大队干部操心,你说你一庄稼把式把自己给急瘫了,不是想不开是啥?
简直同陈招娣如出一辙。
陈招娣这辈子还没走过这样的水泥台面楼梯,扶着扶手跟上去,每一步都踩得小心翼翼,生怕把人的楼梯给踩踏了,“红旗你等等我,我爹现在就等着住院救命呢!”
“那是你爹不是我爹,我凭啥帮你们。”宋恩礼在二楼饶了一圈,实在没地方去,干脆靠在楼梯口不走了。
“可是娘不是说老四的钱都在你这儿吗。”
“你爹是萧和平爹?你有啥资格跟我要萧和平的钱给你爹治病。”
“我,我爹是……”陈招娣一时绕不过来,仔细的把她娘刚才说的话回忆了一遍,这才有了点底气,“我爹可是建军的老丈人,咋就不是老四他丈人了,那丈人不就是爹嘛。”
“那行,你去把二哥找过来,二哥要是跟我拿钱,我二话不说就给。”宋恩礼气得够呛,但想想王秀英的话,不能跟傻子计较,便不停安慰自己对方是傻子,免得一个冲动她会控制不住自己把人从楼上扔下去。
说到萧建军,陈招娣立马不吭声了。
宋恩礼一看就知道她跟她娘来医院这事瞒着家里,要是王秀英知道,铁定不能让她来。
“我告诉你,你要是再不把你娘弄回去,把这事跟大伙儿说清楚,我现在就回家去叫娘过来,我倒要看看娘她认不认识萧和平其他的爹娘。”
听到王秀英的名字陈招娣就害怕,她的恐惧非常明显的写在脸上,以至于身板都有点打颤。
上次周娟的事她还影响深刻,生了俩儿子都被赶回娘家去了更何况她,就王秀英那手段,要是知道自己背着她管娘家的事,非得立马让她滚蛋不可!
周娟还能凭着俩儿子回来,可她呢,她咋办,她一个带把的也没生出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