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历来都是和健康息息相关的大问题。
大唐人也比较重视卫生,比如说清明渠是河水,但长安人只是用于清洗洒扫等事。而饮用的都是井水。
井水比河水安全,卫生,这是最朴素的观念。
“那些郁积的腐烂东西渐渐污染了渠水,而渠水从地下浸透……这里要说到井水的来源,井水的来源分为两种,一种是潜水,何为潜水?就是就近的水源浸透而来,这里的水井便是如此,它的水源便来自于清明渠的水源浸透……”
尉迟·不插话不舒服·循毓突然明悟了,“先生,那些腐烂的水就浸入了水井,随后喝了这水的人就会生病。”
贾平安一直想收拾他这个毛病,李元婴的反应最积极,一巴掌拍去。
“本王代表先生教训你。”
李元婴说的理直气壮,等看到尉迟循毓一脸狰狞时,不禁有些后悔。
这傻黑小子不会暗地里对本王下狠手吧。
贾平安点头,一脸看看某的学生如何的嘚瑟,心中却暗恨,准备回头就收拾了这个家伙。
“竟然如此?可……如何证明?”有官员提出了质疑。
今日贾平安说要解开这一片百姓容易生病的根源,李治才派了人来。可贾平安开口就是他们不了解的东西,听的满头雾水的。
“若水井里的水来自于沟渠,那为何味道不一?”
长安的水井有的苦涩,有的甘甜。
“因为那些水经过的地方不同啊!”
一群蠢货,贾平安随口就忽悠了。
关键是……
“请了秦公来。”
秦平来了。
“请问秦公,以前家中的水井打出来的水,喝着如何?”
“甘甜。”秦平说道:“当年老夫还小,夏日贪凉,就直接打井水喝,那甘甜的,让老夫至今难忘。可后来就渐渐的变了,味道古怪,最近几年越发的不好喝了。”
“那些腐烂的东西渐渐浸透了进来。”贾平安知晓耳听为虚,“某有两个法子,其一,不喝生水,这是铁律。其二,消毒!”
“消毒?”
贾平安点头,“诸位请看。”
“撒石灰!”
水井里的水被掏空了,从上面撒石灰下去,边上有人瞅一眼,结果撒石灰的李元婴动作大了些,竟然把石灰扬了起来。
“某的眼睛!”
那官员捂着眼睛惨叫着。
“弄水来!这里有水!”
王忠良叫人把他扶过来,准备用先前打出来的井水洗眼睛。
“你若是想让他瞎了就用水洗吧。”贾平安一脸无所谓的模样。
“什么意思?”王忠良回身看着他。
“生石灰腐蚀性强,遇水就会强烈反应,灼烧……”
这群养尊处优的家伙,压根就没弄过生石灰。
贾平安弄了一把生石灰,抛洒在一碗水里。
嗤!
冒气了。
王忠良浑身一软,“那要如何?”
“取了油来。”
用植物油它不香吗?
植物油把眼睛洗几道,那官员惨叫道:“某定然瞎了,瞎了!”
“瞎不了。”贾平安看看眼睛,却是被腐蚀了,但不严重,养一阵子就好了。
“回家养着。”
有人扶了官员回去,王忠良问道:“这是为何?”
“说了……”贾平安本想说说了你也不懂,但依旧解释了,“生石灰遇到水就会发生反应,释放大量的热……”
那碗水有些热。
“那它为何能消毒?”王忠良觉得这个说不清。
贾平安深切怀念着那些学习的岁月,“因为许多病菌都有一种物质叫做蛋白质,生石灰遇水不但能发热,还能生成强碱……热不能消毒,而强碱却能让那些病菌的蛋白质失去活性,由此完成消毒。”
众人一脸懵。
贾平安苦笑道:“并非某不愿意解释,而是解释起来估摸着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某愿意听三天三夜。”一个官员看来很感兴趣。
“但你得从头学习。”
“可以,某好学。”
“是新学。”贾平安微笑道,“你得从头学习……那是一整套知识体系,你确定自己做好了准备?”
“体系?”
这是个陌生的词。
“对,譬如说某先前说的蛋白质,譬如说某说的病菌,还有生石灰如何生成强碱。”
这是一个庞大的体系,那官员只是想想就觉得可怕。
“这便是新学吗?”
“对!”
生石灰下去消毒,晚些不再取水。
“生石灰和水混在一起可有毒?”
“最后生成了另一种物质,井水反复冲刷数次即可。”
三日后……
消毒数次,清洗数次的水井再度蓄满了水。
“味道变了!”
王忠良尝了一口,讶然道:“虽说还有些怪味,但却有些甘甜。”
“煮开再喝。”
贾平安令人煮开了井水,随后煮茶,一群人在水井边喝了。
“……贾平安喝的最多。”
王忠良也喝了不少,“他就是吃饭般的喝汤,还让人加盐。”
“看来新学里果然有这等学识。”李治对国子监诸学并无兴趣,但却对新学颇有些好奇。
“贾平安说万物都有根由,水井里的水来源于地下的水,而地下水不能凭空而生,都是来自于雨水河水海水的浸透。为何有的井水甘甜,有的井水苦涩?一是要看水源,二是要看浸透的途径。”
“那些泥土岩石?”李治想通了这个道理,“朕记得当年有人说过,在西南看着清澈的溪水,可喝一口就觉着苦涩,随即会死人。后来有人往上去,发现源头有腐烂的树叶,还有颜色绚丽的石碓……”
这个道理一想就通。
王忠良觉得皇帝真聪明,“陛下英明。”
“宫中水井不少,用贾平安的法子,弄了生石灰来消毒。”
帝王永远都是最怕死那个人,李治恨不能用生石灰把自己的住所都消毒一遍。
宫中由此展开了一场消毒行动,生石灰丢进去,有宫人咋呼道:“好大一条鱼,翻白肚了。”
武媚离的远远的,身后张天下禀告道:“武阳伯消毒之后,当即就有人买了宅子,其它人还在观望……”
“陛下让人用生石灰给宫中的水井消毒,这便是出手相助。”武媚笑了笑,“他们挣了钱,要记得陛下的好才是。”
当宫中用生石灰给水井消毒的消息传来,那些宅子马上就成了香饽饽。
“他们抢着买,几个亲戚到了家中,说着多年的交情,阿耶说阿翁才能决断,他们就去求见阿翁,结果被阿翁骂了一顿……”
尉迟循毓看着很得意。
尉迟恭自从上次冒个泡后,又回去修炼了。
“我家的都卖了。”李敬业很惆怅,“某让阿翁留两个宅子,以后某好金屋藏娇,结果……”
他拉开衣裳,一转身,脊背上看到两条紫红色的痕迹。
“阿翁随手就是两棍子。”李敬业唏嘘道:“可一点都不疼,某觉着阿翁怕是老了,兄长,你上次说男人越老越不行,要不某去寻几个女妓来给阿翁试试?”
“英国公会打折你的腿。”尉迟循毓在李敬业的身上寻到了智商优越感。
“怎地,看某不顺眼?”年轻人就是这般,一句话不对头就要干起来。
尉迟循毓冷笑道:“某怕你不成?”
李敬业起身,“出去。”
“出去就出去。”
二人出去,李元婴问道:“先生不管?”
“不打死就成。”李敬业和尉迟循毓都是属于那等精力过剩的,打一架更好。
呯呯呯!
外面打作一团,王老二带着徐小鱼在观战,并给他分析了一番。
“李郎君力气更大,尉迟郎君多些变化。”
“那谁能赢?”
王老二装了个老司机,“当然是李郎君。”
话音未落,李敬业一拳捶到了尉迟循毓的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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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手!”
尉迟循毓蹲在地上,捂着肩头骂道:“你特娘哪来那么大的力气?”
“天生的。”李敬业一脸无敌的寂寞,唏嘘不已。
“谁能是某的对手?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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