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五日前,有人跟踪他。
——昨日,府外有人窥探。
——今日,府中采买的仆役被套话。
这一步步逼的他喘不过气来。
“是谁?”
贾平安教过排除法,李元婴一个个的排除……
“皇帝……不能,皇帝若是要弄我,只需我在食邑的臭名声就足够了,无需画蛇添足。”
他咬着笔杆思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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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除法是个好法子,他想到了第二个可能。
“本王在长安城中并无对头。”
他真心的没对头。
在宫中时他装无害,十一岁去了封邑后,就如同脱缰的野马,专门干些不大的坏事。
但那些事无伤大雅啊!
谁会因此而恨上他了?
所以他排除了仇家这个选项。
至于母亲那边就更不可能了。
那么……
是谁要动宗室子?
他额头冒汗了。
拿着毛笔的手在颤抖。
“本王都装傻了,为何还不肯放手?”
“是谁?”
能对宗室子动手的人,只有门阀!
而且必须要皇帝点头。
所以他们在收集李元婴的把柄。
也就是说……
“本王危险了。”
李元婴深吸一口气,“备马。”
“殿下还要出去?”
李元婴点头,惨笑道:“此去若是不妥,你等就各自散了吧。”
蔡卡呆滞了。
“殿下!”
他跪在书房外面,目送着李元婴出去,泣不成声。
这一去,滕王危矣!
晚些李元婴令人去百骑,邀请贾平安喝酒。
“武阳伯说没空。”
李元婴捂额,知晓自己并不值当贾平安冒险。
“告诉他,本王是他的学生。”
晚些,贾平安出了皇城。
“见过先生。”
贾平安不肯出来,就是因为不值当。
人渣滕遭遇了危机,这个属于意外。
贾平安到现在依旧不知道长孙无忌为何要那那些人来开刀。
那么就假想为威胁。
长孙无忌等人要拿宗室有威胁的人来开刀,其中高阳就是一个。
可高阳现在脱险了,此次行动的影响力骤然下降。
如此寻一个新人就成了长孙无忌的首要任务。
而看遍长安城,李元婴这个祸害就像是灯塔般的闪闪发光。
拿下李元婴对长孙无忌的名声有好处,堪称是为民除害。
如此,就弄他!
李元婴很敏锐的察觉到了危机,可他没有帮手。
“先生,从半月前开始,就有人在诱惑本王玩男人,玩女人,还送奸细进家,诱惑家中仆役,收买消息,本王觉着……怕是不妙了。”
“是不妙了。”
这里是长安食堂。
伙计送上了茶水就离去。
“外面有人看守,武阳伯放心。”
“先生救我!”伙计一出去,李元婴就拱手求救。
这一次他并未自称本王。
“某的判断……”
贾平安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觉得盐放多了。
“是有人要弄你。”贾平安当然不会说出长孙无忌在背后操盘,李治默许这等格局,否则李元婴会被吓尿。
“谁?”李元婴问道。
“你知道了可有好处?”贾平安喝了一口茶,觉得李元婴失去了分寸感。
李元婴拱手,“多谢先生。”
可怎么自救?
李元婴仰头喝了茶水,然后拱手,“请先生救我。”
李元婴不是李治的打击目标,只是附带的。所以贾平安觉得这真的不是事:“要让陛下看到你的价值。”
“价值?”李元婴不解的道:“什么意思?”
“你算账出色,皇室的产业也需要一个让人放心的账房。”
贾平安又交代了几句,随后离去。
“某没带钱,晚些你结账。”
李元婴坐在那里,良久,似笑非笑的道:“先生果然是洞若观火,只需几句话就知道了本王的困境。本王的价值……”
他起身,随即求见皇帝。
晚些他被带着进宫。
路上他不时看看左右,遇到美貌的宫女也会挑眉,却不敢逗弄。
内侍见了不禁摇头,暗骂一句人渣。
晚些见到了李治,李元婴跪下,“臣愿意为陛下算账。”
李治一怔,旋即笑了笑,“这是为何?”
李元婴说道:“臣原先愚钝,四处为祸,如今来到了长安,得了陛下的教诲,臣幡然醒悟了,要做一个对大唐有益的宗室。而臣所学不多,算账却还是不错……”
一旦成为了李治的账房,那便是自己人。
谁再想动他就不可能了。
先生果然是本王的救星!
这扫把星……分明就是反着来的。
李治沉吟着。
帝王沉吟,你就得表态。
别特娘的等着帝王来问你。
这是小透明李元婴的经验。
他抬头道:“臣从不交友,直至进了长安,这才有了些同窗。”
我绝对无害!
本事不大,还无害,只求富贵……
这等人就是天生的棋子。
皇帝,把俺上了吧。
不,是把俺弄上棋盘去吧。
李元婴光棍的让李治脸颊抽搐。
长孙无忌想连带李元婴一起弄了,他略微知道,不置可否。
可没想到这个宗室人渣竟然察觉了,并当机立断来投诚。
宗室……
他在宗室中的威望并不高。
想想,宗室里有李道宗这些名将在,他这个小年轻……若非是投胎技术好,若非是兄长们把自己作死了,他如今也和李元婴一般是个小透明。
所以他需要班底。
“你且回去。”
帝王要用人,定然要让他心中没底才行。
“陛下!”
——皇帝不答应你就哭!
这是贾师傅给他的建议。
李治被他哭的肝疼。
“陛下啊!”
这嚎哭声悲怆,门外的内侍都忍不住回身看了一眼。
这是觉得朕驾崩了?
李治起身,“滚!”
“多谢陛下!”
李元婴狂喜。
李治觉得这个人渣变聪明了,就问道:“朕叫你滚,你为何高兴?”
李元婴说道:“打是亲,骂是爱,爱到深处用脚踹。陛下骂臣,这便是爱!”
这人……
“这话谁说的?”
“武阳伯。”
李治摆摆手。
李元婴一路回家。
“殿下!”
蔡卡带着一家子仆役在等着坏消息,有人甚至准备了细软,一旦不对劲就拿出去存起来。
“准备酒菜。”
李元婴神色轻松。
蔡卡忍不住问道:“殿下,陛下那边如何说?”
一群仆役都眼巴巴的看着李元婴。
他笑了笑,“从明日起,本王就是宫中的账房了。”
蔡卡像是一愣,接着抽了自己一耳光,“上天保佑啊!老天开眼!”
他跪在地上冲着天空朝拜。
一个仆役起身就跑。
“张武,你跑什么?”
“要拉,哎哟!”
这人站在那里,双手捂住了臀部。
一阵不堪的声音后,脚边多了些东西。
“是银子!”
蔡卡冲过去拳打脚踢,“殿下对你如此,你竟然敢吞了银子!”
张武捂着屁股说道:“某没吞,只是塞了进去。”
“打!”
一阵暴打后,蔡卡气定神闲的去了书房。
李元婴把那张纸点燃了,灰烬用脚踩散。
“是先生救了本王。”
“武阳伯?”
李元婴点头,“那边要对付的不只是本王,若是此次寻不到去处,本王就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武阳伯公侯万代!”蔡卡虔诚的祈祷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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