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赵都起身抹泪,“大郎这几年在家读书,我也曾犯过嘀咕,可想着武阳侯学问高深,就强撑了下来,今日大郎能得了这等机缘,皆是武阳侯的帮助,大郎,跪下。”
赵岩跪下,赵都喝道;“今日你在此发誓,此后孝顺武阳侯,但凡悖逆,便不是赵家子孙!”
“你这是何必!”
贾平安莞尔。
赵岩果然照着发誓了,那眼神……贾平安觉得自己此刻让他去赴死都不会带半点犹豫。
狄仁杰在边上见证了这一次誓言,笑道:“平安的弟子都成了先生,这便是出师了,平安可有教诲?”
他很好奇贾平安教弟子的手段,所以想通过这些教诲来一窥门径。
贾平安淡淡的道:“也好。”
众人以为他要说话,可贾平安却收拾了文房四宝。
狄仁杰过来磨墨,赵岩过来按着书卷,贾平安略一思索……
“古之学者必有师。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人非生而知之者,孰能无惑?惑而不从师,其为惑也,终不解矣……”
晚些写完,赵岩跪下,双手伸出来。
贾平安把这一篇师说递给他,说道:“既然为师,就得知晓为师之道,以后好生努力。”
“是。”
赵岩的眼中全是震惊。
只是一会儿的功夫,先生竟然就写出了这一篇堪称是不朽的师说……传出去谁信?
等他们父子走后,狄仁杰用见鬼的眼神看着贾平安,“这一篇师说承前启后,可为天下师者的座右铭。平安,你……究竟有多少才华?”
贾平安洒脱的道:“我的才华……”
他轻轻拍了一下小腹,“宛如江河,滔滔不绝。”
……
“贾平安的弟子进了算学?”
李治淡淡问道。
“是。”
沈丘看了皇帝一眼,心想这是福还是祸?若是皇帝觉着新学渐渐侵蚀国子监……
李治眯眼,“知道了。”
沈丘出了大殿,正好长孙无忌等人来了。
长孙无忌看着他,止步,目光幽幽,“听闻百骑最近下手很是肆无忌惮,你要好自为之。”
能让长孙无忌说出这番话来,可见百骑最近弄了不少大动作。
沈丘压压鬓角的长发,淡淡的道:“咱行事不问因果。”
他是内侍,此生没有子女,什么因果?
所以内侍行事狠辣,除去身体残缺导致的心理扭曲之外,也有这个缘故。
长孙无忌看了他一眼。
沈丘回以一个冷漠的笑意。
若论心腹,沈丘才是。
晚些,他回到百骑,令人去查探赵家。
一个百骑头目起身道:“可要查查武阳侯家?”
明静瞬间炸了,一拍案几起身,柳眉倒竖,“什么意思?武阳侯在的时候你奉迎的让我恶心,如今武阳侯才将走,你便想捅他一刀?”
百骑头目笑道:“只是例行公事。”
“那可要例行公事查查你?”明静一炸就没玩没了。
最近很沉寂的程达淡淡的道:“武阳侯乃是重臣,要查他,陛下得点头。你这话……僭越了!”
小头目拱手请罪。
沈丘旁观这次争执,并未发话。
没多久,就有人去查探了回来。
“沈中官,那赵岩在家中抄了好些东西,我带来了一份。”
这货不识字,拿出来的时候都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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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丘看了一眼,然后眼珠子许久移不开。
“生乎吾前,其闻道也固先乎吾,吾从而师之;生乎吾后,其闻道也亦先乎吾,吾从而师之。吾师道也……”
晚些,这份师说被送到了皇帝的案头。
“嗟乎!师道之不传也久矣!欲人之无惑也难矣!古之圣人,其出人也远矣,犹且从师而问焉;今之众人,其下圣人也亦远矣,而耻学于师。是故圣益圣,愚益愚。圣人之所以为圣,愚人之所以为愚,其皆出于此乎?”
李治抬头,赞道:“好一篇师说,这篇文章当让天下人诵读,以为座右铭。”
太子在读书。
一堂课结束,赵二娘起身道:“太子累了,且歇息吧。”
李弘摇头,“孤不累。”
外面,一个内侍急匆匆的进来。
“殿下,陛下令奴婢送来这篇文章,请殿下仔细诵读。”
赵二娘回身,“这是陛下的新作吗?殿下,还请认真诵读。”
李弘点头,赵二娘接过文章,开始诵读,“古之学者必有师。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
蒋林遵进来了,闭眼,摇头晃脑……
曹英雄也在闭眼,却是在努力背诵。
“……是故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如是而已……”
赵二娘抬头。
“绝世好文!”
蒋林遵抚掌大赞,眉飞色舞的道:“爱其子,择师而教之;于其身也,则耻师焉,惑矣。彼童子之师,授之书而习其句读者也,非吾所谓传其道解其惑者也……绝妙好文,老夫服矣!”
曹英雄觉得这篇文章果真绝妙,“好文,可流芳千古!”
李弘问道:“谁写的?”
赵二娘低头,“赵氏子岩年十七,好新学,格物算术皆通习之,不拘于时,学于余。余嘉其能行古道,作《师说》以贻之。”
叮!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敲打着众人的心弦。
李弘拍手笑道:“是舅舅!”
兄长果然出手不凡……曹英雄笑道:“竟然是兄长写给弟子的文章?哈哈哈哈!”
赵二娘喃喃的道:“人说武阳侯只是诗才了得,文章不彰,可今日一篇师说,羞愧了多少所谓的文章大家。身负大才却不肯彰显,武阳侯的胸怀……果然宽广。”
蒋林遵掩面而去。
而在算学……
赵岩把这篇师说用镇纸压在了自己的案几上,随后去上课。
“小赵!”
韩玮来了,进来见赵岩不在,就笑道:“果然勤奋,咦,这是什么?”
风吹过,案几上的纸张飘飞,却被镇纸压了下去。
“师说……”
赵岩回来时,发现自己的屋里全是人。
“这是……”
众人回头。
“这是武阳侯写了送你的?”
赵岩点头。
贾平安照例中午开溜。
“小贾!”
李勣叫住了他,问道:“敬业最近怎地夜不归宿?”
呃!
多半是去甩屁股。
“多半是和朋友饮酒。”
死道友不死贫道啊!
看着李勣那狐疑的目光,贾平安赶紧开溜,可老李出手如电,一下就拽住了他,“说!”
贾平安一脸懵逼,“英国公,说什么?”
李勣淡淡的道:“若非老夫在尚书省,你以为任雅相会给你大开方便之门?”
小子!
老实些!
贾平安无奈,“说是去……看甩屁股!”
“孽畜!”
李勣气得浑身打颤。
“英国公可要保重啊!”
李义府路过,飘了这么一句话。
贾平安赶紧开溜。
李勣咬牙切齿的去寻到了孙儿,带回了自己的值房里。
“跪下!”
呯!
值房里仿佛摇晃了一下。
“阿翁,我可没犯错!”李敬业觉得祖父老糊涂了。
李勣拎着马鞭冷笑,“没犯错?你这几日为何夜不归宿?定然是去了青楼。孽畜!”
啪!
李敬业挨了一鞭,仰头道:“阿翁你说不说理?”
“老夫什么都能说理,就是这等事不能。”李勣气得想吐血,“去青楼竟然夜不归宿,你这个孽畜!”
李敬业喊道:“阿翁,我并未去青楼。”
“那你去了何处?说不清楚,老夫今日抽死你!”
李勣冷笑。
李敬业摸了摸,摸出了一根半成品腰带。
“这是何物?”
这特娘的太丑了吧。
李勣无语。
“阿翁,你上次说想买一条新腰带,我想着你的寿辰差不多就到了,这几日就在平康坊寻了个工匠请教,想打造一根腰带来送你……”
李勣手一松,皮鞭落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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