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士族子弟看样子赔惨了,不禁恶向胆边生,挽着袖子准备狠抽一顿。
什么滕王,耶耶不在乎!
蹲地上的李敬业缓缓起身,问道:“怎么打?”
几个士族子弟转身就走。
伤自尊了。
“那些老儒来了。”
老儒们还保持着最后的尊严,昂首挺胸。
李敬业想到自己竟然只下了十万钱的赌注,顿时心如刀绞,就出言挤兑,“可还敢和兄长辩驳吗?”
正所谓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
老儒们大怒,居中一人戟指李敬业,“竖子可知学问吗?”
李敬业得意的道:“当然知道,学问学问,不就是学而问之吗?”
咦!
这话竟然意外的有趣。
那老儒不看贾平安,问道:“且说来。”
我说个毛线啊!
李敬业毫不犹豫的道:“你想做我的先生?”
老儒放声大笑,“老夫的儒学学问做你的先生绰绰有余。”
李敬业挠挠头,“你会什么?”
老儒一番话,把自己学的东西就显摆了一番。
李敬业叹息,“越是成熟,就越会弯腰,你看看庄稼,硕果累累,就低着头。越是没本事的就越昂首挺胸,你看看……”
什么例子?
李敬业挠挠头,“你看看你们。”
老儒们捂脸而去。
李元婴好奇的问道:“这一段何其太雅?”
李敬业得意洋洋的道:“这一段是阿翁说的。”
太丢人了。
贾平安不禁哈哈大笑。
兜兜搂着他的脖颈也跟着大笑,“哈哈哈哈!”
小孩子模仿大人最可爱,贾平安亲了她一口,随即意气风发的道:“走,拿钱去!”
“拿钱去!”兜兜也嚷着。
四人一路晃荡,马也不骑,就这么招摇过市。
帝后和太子在半路得了消息。
“陛下,武阳侯和滕王、李敬业招摇过市。”
“招摇就招摇吧。”李治在想事。
“媚娘,你说这等学问可有用处?”
武媚已经想了许久,“陛下,定然有作用。”
“朕在想,若真是贾平安所说的什么大气压,人岂不是就在大气压中融了?”
李治继续沉思。
“皇后。”
车帘掀开,邵鹏低声道:“滕王下注二十万钱,李敬业下了十万钱。”
武媚倍感欣慰。
“下的少了些,若是下五十万钱……”
李治笑道:“那些人会直接跑了。”
永乐坊。
永乐坊因为在中轴线上,为了避嫌和风水问题,南北不开门,只有东西门。
此刻永乐坊里愁云惨淡。
“那人下了五十万钱……当初我说别要别要,你等却眼珠子发红,如今可好?二百五十万钱,如何赔?”
几个男子坐困愁城的感觉。
一个男子突然提议,“要不……跑吧。”
“跑何处去?馊主意!”
“咱们都是有家有业的,如何跑?背后都是世家门阀,敢跑天下人会笑破肚皮!”
“那要不……赖账如何?”
话音未落,外面有人说道:“谁敢赖账?”
李敬业进来了。
人渣藤在后面,进来甩个头。
“兜兜,你这是作甚?”
“阿耶,这门好玩。”
“来人。”
“郎君。”
“把这门买了,带回家去给兜兜玩耍。”
“是。”
徐小鱼进来了,“这门怎么卖?”
你特娘的……
有人霍然起身,怒不可遏,“谁见人买门的?想羞辱老夫吗?”
“作死!”
“为何不能羞辱?”
贾平安抱着兜兜进来。
他今日有意带着兜兜来这里,就是为了给闺女一个印象。
——世间从未有良善能立足的,要想进退自如,唯有微笑在口,拳头在手。
“武阳侯!”
几个男子霍然起身。
贾平安笑了笑,“那个……大门可能卖?”
几个男子坚定摇头。
“如此,兑换一下。”
贾平安单手在怀里摸了摸。
“哪去了?”
众人不禁愕然,“你竟然下注?”
“我不下注,那不是有病吗?”
想到今日他横扫一切牛鬼蛇神的实力,众人不禁面如土色。
“你不会……”
贾平安摸出了一张纸,单手展开,“兜兜,念念。”
兜兜双手把着纸,“五十万……钱。”
“我闺女就是聪明。”
呯!
一个男子当即晕倒。
另外几个目瞪口呆。
“竟然是你。”
“老夫说谁敢下五十万钱的赌注,原来如此!”
贾平安把纸丢在案几上,“给钱!”
他转身就出去。
李元婴和李敬业缓缓回头。
“兄长竟然下了五十万钱?”
这二人一直在哔哔,贾平安一直在沉默,谁知道到了这里,把赌注一亮。
得!
没脸见人了。
服不服?
服!
一群人面如死灰,一边擦汗一边强笑,“武阳侯……武阳侯。”
贾平安站在门外,抱着兜兜让她玩门。
“阿耶,咱们来这里是干什么?”
兜兜问道。
“有人欠了咱们家的债,阿耶来要钱。”
孩子们赌钱是不可能赌钱的,谁敢赌钱,贾平安能把他的双腿给打折了,不,把双手打断,直接废掉。
“这门好玩不?”
这门有小门环,兜兜抓着门环用力拽。
我闺女就是这般霸道!
两百五十万钱。
这个怎么赔?
几个男子满头大汗的商议了一番,随后一起出来,神色恭谨的道:“武阳侯,这钱一定赔,可且容我等筹措一番。”
“筹措一番?”
贾平安问道。
“对对对。”
一个男子擦汗,“咱们在这里也没有那么多钱!”
这里是大门外。
贾平安把兜兜递给了安静,让她们上马车,“离远些,别听到这边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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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给闺女一个印象,可下面的印象就不大好了,所以得避开。
“阿耶!”
兜兜含泪而别。
老父亲的一颗心啊!
众人在赔笑等着他的决断。
贾平安突然问道:“既然如此,那你们开什么赌局?我不管,今日我便在对面歇息,啥时候钱到手,我啥时候走。”
李元婴打个哈哈,“据闻今日少说有七八家人掺和了此事,那些输的该如何?输的就该把钱给了你等,赢的就该等着?这是哪家的道理,走,去万年县问问。”
万年县有贾平安的老丈人卫英,算是地头蛇。
李敬业却一拳捶打在大门上,呯的一声,大门轰然倒下。
好了,不卖大门,这些直接废掉。
“我就一句话,欠债还钱,赔钱!”
贾平安淡淡的道:“给你等一个时辰,够了吧?若是不够也没辙。”
几个男子面色惨白,低声商议了一阵。
“实不相瞒,咱们手头没那么多钱。”
“两百五十万钱,就算是有你等也不敢亮出来吧?”人渣藤点破了这里面的道道。
阴!
贾平安不禁大笑。
“不只是钱,贾家什么都收,譬如说字画,或是金银。”
金银不是钱,但比钱珍贵。字画同样如此。
“一个时辰。”
贾平安压根不怕赖账,就和李元婴和李敬业推开了对面的门。
半掩门被推开,一个妇人在里面张罗吃食,见到他们三人就亲切的喊道:“大兄,二兄,三弟……快来快来,我这刚弄好了饭菜。”
咳咳!
李元婴满脸懵逼,“大兄?”
李敬业眨眼,“这是何意?”
“坐下!”
贾平安率先坐下,问道:“有什么吃的?”
妇人见他知机,就笑道:“小本生意,见笑了。奴这里有馎饦,蒸饼,还有些零散小吃。”
“馎饦就不必了,对了,把兜兜带来。”贾平安进了厨房实地查探,最终点了些小吃。
蒸饼那玩意儿除非是饿了,否则贾平安不吃。
“阿耶!”
兜兜出场,妇人喜道:“好一个灵秀的小娘子!来来来,奴这里有好吃的,不收你的钱。”
妇人弄了一碟子油炸的东西,贾平安尝了一下,“是豆子?”
贾平安把兜兜放在身边坐下,让她自己吃东西。
“兜兜学了多少诗了?”
李元婴家中的儿女不少,可这货却从不尽心管教。
“一首……”兜兜伸出细细的手指头,“两首……”
“王氏!”
门被人踹开了,几个官吏气势汹汹的进来,目光转动,“谁在这里吃东西?可给了钱?”
贾平安没动,对兜兜说道:“兜兜,慢些吃。”
妇人从厨房出来,惶然道:“见过各位,奴这是亲戚来了,招待他们呢!”
一个小吏冷笑着,突然一脚往案几上踹去。
这是要掀摊子,可贾平安四人怕是要灰头土脸,甚至有可能受伤。
李敬业伸手,随后一抬。
“哎呀!”
小吏仰天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