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智还在懵逼中,几个内侍扑上来,如狼似虎的控制住了他。有人为了讨好王忠良,劈手就是两巴掌。
魏智口鼻流血,喊道:“咱犯了何事?为何拿人?”
嫔妃们都捂着嘴不敢说话。
当年玄武门之变时,尉迟恭带着军士冲进宫中找到了李渊,随即控制了后宫,那是嫔妃们第一次见到这等场面……今日再看到这些如狼似虎的内侍,她们不由的想到了当年。
大快人心呐!
柳宝林心中窃喜,心想这个魏智才将拆散我们母子,第二日就被收拾了,可见便是报应。
想到这个,她不禁暗自念诵佛号,想回去抄写佛经。
“柳宝林且慢。”
王忠良叫住了她,难得和颜悦色的道:“倒是要恭贺柳宝林了。”
几个嫔妃面色一变。
难道柳宝林这个贱人得了什么彩头?
柳宝林也颇为不解……她在后宫之中早已心如槁木,若非挂念着儿子,早就把自己折腾没了。
这些年除去得到能与儿子每月见一面的好消息之外,再无惊喜。今日这是哪来的好消息?
她仔细想想,发现最近自己什么都没干。
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时,王忠良笑吟吟的道:“滕王今日立下大功,陛下和宰相们都赞不绝口,陛下更是当朝夸赞了滕王……恭喜柳宝林了。”
柳宝林只觉得心口突突突的蹦跳,面色微红,不敢置信的道:“果真是夸赞了元婴儿?”
她的儿子她知道,从出宫之后,李元婴就一路在放飞自己,偶尔有消息传来,也是滕王在某地修建滕王阁之类的。柳宝林知晓儿子这是按照自己的吩咐在行纨绔之事来避祸,可也难免黯然神伤。
哪个母亲不希望儿女有出息?
今日李元婴竟然立下大功,这便是一个极好的信号……皇帝对这位皇叔的猜忌越来越少了。
柳宝林喜上眉梢,那几个嫔妃却眼中发绿。
这个贱人,她的儿子竟然立功了。
高祖皇帝的儿子都是倒霉蛋,从先帝发动政变之后,太子、李元吉……一个个皇子都没好结果。别说是立功,只求能避过先帝的猜忌。
李元婴那个人渣竟然翻身了?
嫉妒让人面目可憎,外加心绞痛什么的。几个嫔妃只觉得心痛如绞,难受之极,恨不能马上就撕烂柳宝林那张脸。
王忠良笑道:“自然是真的,咱亲眼所见,亲耳听闻。陛下说滕王有大功,英国公等人也纷纷出言夸赞。柳宝林,好日子在后头呢!好生过吧。”
柳宝林心中欢喜,犹豫了一下,终于忍不住问道:“敢问王中官,说是以后宫中外人再不能进出了?你知晓的,陛下答应我儿每月能进宫与我相聚一次……”
她抬头,眼中含泪,“请王中官代为转达我的意思……我儿对陛下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只求……罢了,再见面怕是奢望,我只求陛下开恩,若是有何不满,我愿一力承当……”
“哈哈哈哈!”
王忠良突然大笑了起来,笑的众人摸不着头脑。
他指着魏智说道:“此事便是这个刁奴在作祟,魏智收了别人的好处便借口宫中不靖……魏智,你来说说,宫中如何不靖了?”
魏智的心一下就跌落谷底……他自问最近没犯什么错,所以被拿下后还心存侥幸,想着查清楚后自己还能再度翻身。可……
“宫中如何不靖了?”
王忠良冷着脸喝问道。
“你好大的胆子!”
王忠良一脚踹倒他,“肆意妄为,胆大包天!什么宫中不靖,呸!”
王忠良回身,脸上的愤怒瞬息变成了喜庆,“柳宝林不知……滕王孝顺啊!他立下大功,陛下便让他去鸿胪寺任职,可滕王却婉拒了,再想赏赐他也婉拒了……”
我的儿!
柳宝林只觉得心痛如绞。
王忠良一脸钦佩之色,“滕王便说了魏智之事,陛下令咱来处置了他。柳宝林,你有个好儿子。”
柳宝林呆立原地。
几个嫔妃面色惨淡。
王忠良带着魏智走了,不消说,魏智将会消失在宫中,最好的结果也脱不开苦役。
柳宝林吸吸鼻子,看着几个死对头,突然觉得心中无比充实,那种扬眉吐气的感觉让她一反以往的低调和与人无害。
“当年我刚进宫,高祖皇帝便多有宠爱,你等从那时开始就对我衔恨入骨。如此也就罢了。高祖皇帝早已驾崩,你等却不依不饶,每每对我下手……今日我来问你等,我们可有仇?”
几个嫔妃不能语。
“如今都是在后宫之中苟延残喘之人,为何还要咄咄逼人?为何?难道是夙怨?还是说是……觉着我好欺负!”
柳宝林一番呵斥,只觉得酣畅淋漓。
几个嫔妃灰头土脸的走了,柳宝林原地大笑几声。
随后她回了自己的寝宫。
“把经文拿出来,准备笔墨纸砚。”
文房四宝准备好了,柳宝林坐在窗下,拿起笔,突然抬头看着虚空,微微一笑。
“我的儿,阿娘后半辈子什么都不想,只想你平平安安……”
……
“禄东赞果然鸡贼!”
贾平安在程知节那里,和几位老帅一起商议事情。
“咱们的密谍和走私商人们的消息基本上没有出入,上次禄东赞果然是想打安西的主意。诸位老帅,安西那边可是大唐的桥头堡,禄东赞虎视眈眈,迟早会有一战。”
实际上不只是一战,历史上在攻破了吐谷浑后,吐蕃就把全部精力冲着安西发泄,隔三差五的攻打。而安西也曾经沦入吐蕃之手,只是后来再度被大唐反击夺取。
程知节看着地图,“走葱岭是在绕路,不过也只有这等地方才能容纳大军行军,辎重转运。对了。”,他问了贾平安,“辽东那边如何了?”
“百济在攻打新罗,高丽也在蠢蠢欲动……大唐撤兵之后,并无增兵之势。泉盖苏文刚开始还颇为警惕,如今也觉着大唐不管了,于是就准备拿新罗来泄愤,顺带解除自己身后的威胁。”
贾平安指着地图上的新罗说道:“而新罗也颇为出人预料,和百济打得竟然游刃有余,诸位老帅……”
“贱狗奴!”苏定方骂道:“以往几乎每年新罗都会派出使者来求援,说什么百济攻打,新罗苦不堪言,再不出兵怕是就要灭国了。如今看来都是谎言,不过是想借刀杀人罢了。”
大唐历史上就被金春秋的谎言给蒙蔽了,舍弃大敌吐蕃,优先解决辽东方向的敌人。
梁建方若有所思,“他们能顶住百济的攻打,高丽加上一起如何?”
“难。”
贾平安笑道:“高丽一旦和百济联手,新罗铁定挡不住。不过……要看看倭国的动向。”
……
一望无际的大海之上,一艘破破烂烂的船在缓缓航行。
“是倭国,是倭国啊!”
一个船工热泪盈眶。
巨势马饲也是如此,他看着那渐渐靠近的海岸线,不禁仰天嚎叫。
残余的十余人大多赤果上半身,身上被晒的黝黑,个个瘦骨嶙峋。
“把那些人带上来。”
几个土著从船舱里被驱赶了出来,惶然不安的等待着自己的命运。
在陪同曹英雄等人出使倭国的途中,他们遭遇了大风,随即就被打散了。巨势马饲带着两艘船一路漂流,粮食没了,个个眼睛发绿,最后寻到了岛屿,上面有些土著……
巨势马饲大喜,随即带着人横扫了那些土著,抢得了些粮食补给。
在判断了方向后,巨势马饲制定了回归计划,顺带抓了些土著人随船出航。
可这一路漫长,粮食吃完了……
“******”
几个土著瘦的更可怕,几乎就是皮包骨头,单手就能轻松拎起来。
他们跪在地上嚎哭,看向这些倭人的眼神就和看到厉鬼一样。
倭人们的眼中多了绿光,舔舔嘴唇。
巨势马饲说道:“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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