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你还没看出皇上的心思?”龙颢天又问。
见长生皱眉不语,龙颢天低声说道,“皇上这么做是一石好几鸟儿。”
长生仍未接话,只是歪头看向龙颢天。
龙颢天出言说道,“皇上知道你喜欢张墨,而张墨又是你的师叔…...”
龙颢天说到此处见长生不悦皱眉,急忙摆手说道,“你别跟我龇牙,我也只是实话实说,当日在擂台之上东方辰羞辱张墨,你疯了一般的冲上擂台卸了人家一只手掌,傻子也知道你喜欢张墨。”
“你离我远点儿。”长生快步疾行,试图与龙颢天拉开距离。
龙颢天身形高大,快走几步便跟上了长生,“张墨是你师叔,你喜欢她可是有违纲常的,外面那些假正经,伪道学能骂死你,只有退去道籍,你才能跟张墨在一起,皇上这么做其实是帮你背了黑锅,给你扫清了障碍。”
长生虽然没有接话,却放慢了行走的速度。
龙颢天又道,“皇上想拉拢你,自然不会跟你抢女人,他要是纳了张墨为妃,你肯定不会再给他卖命了,一走了之还算好的,惹得你心中火起,指不定哪天晚上就闯进皇宫把他的脑袋给砍了。”
长生闻言再度皱眉斜视。
“你瞪我干啥,这事儿你又不是没干过,”龙颢天笑道,“你真以为皇上不知道平康坊是谁烧的?”
长生无言以对,收回视线继续前行。
龙颢天跟在后面喋喋不休,“你铲除阉党,立了大功,皇上赐婚是在重赏你,而且又趁这个机会让你退了道籍,龙虎山以后就指使不动你了。”
龙颢天对于自己的分析颇为得意,“而且皇上还趁机敲打了倪家,别以为有钱就能通神,在大唐能说了算的只有皇上一个人,倪家再有钱也白搭。而且倪家比武招亲是在童榜比武的前一天,倪家明显是在跟皇上抢人,皇上心里肯定不痛快,所以才会明知你是倪家的女婿,还把张墨赐给你,这么一来你离倪家也远了,皇上还给你赐了姓氏,以后你既不是龙虎山的人也不是倪家的人,你只是皇上的人了。”
长生虽然没有接话,却对龙颢天的分析多有佩服,龙颢天所说至少有九成是对的,皇上今日赐婚的确是冲倪家动手的前兆,皇上并不是让他在倪家和龙虎山二选一,而是直接淡化了他和龙虎山以及倪家的关系,将他自龙虎山和倪家的手里抢了过来。
龙颢天是个坏人,但这家伙能统领十万帮众,自然不是个愚蠢的坏人,龙颢天与他套近乎也有着明确的目的性,要钱,只道自己即将出去招兵买马了,朝廷之前答应给他筹集一百万两的军饷,而今户部归长生管,要钱就得跟长生要。
长生随口应着,出得宫门甩掉龙颢天,自行骑马回返。
回返御史台的途中长生始终面皮发热,难得静心,直待回到御史台,关门闭户躺卧在床方才略有放松,先前龙颢天的推断不无道理,皇上此番赐婚的确考虑的极为周详,皇上并不完全信任龙虎山,他跟龙虎山走的太近皇上不放心,必须让他和龙虎山保持距离才得心安。
不过龙虎山即将看透了皇上的用心,也不会对皇上有太大的意见,原因也很简单,赐婚之后他虽然不是龙虎山的道士,却成了龙虎山的女婿,对龙虎山而言他还是自己人。
皇上这个决定吃亏最大的无疑是倪家,而且皇上通过赐婚向倪家传递了一个非常明显的意图,那就是他要冲倪家动手了。
长生此时的心情好生复杂,实则昨晚他已经萌生退意,但此时他却不再想要离开,心态之所以发生这样的变化,无疑是皇上赐婚所致。
平心而论他并不知道自己对张墨是怎样一种心境,因为此前他从未仔细想过,确切的说是碍于礼教,从来也没敢正视细想,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张墨如果跟了别人,他心里会不高兴,而且是万念俱灰的那种不高兴。
不过要说他对张墨有非分之想,那也不是,他对张墨的感觉并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情欲,其中掺杂了包括感激,信任,钦佩,喜欢在内的复杂情绪,但有一点他很笃定,那就是自己从未想过占有张墨。
躺卧片刻,长生翻身坐起,换上了便服,今日皇上赐婚一事倪家是最大的受害者,他必须去一趟倪家,与倪倬开诚布公,看倪倬对此事有什么看法,对以后有什么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