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子一直想说话,但直待远离人群之后方才疑惑开口,“瘸子哥,你真是朝廷的大官儿?”
为小胖子报了仇,解了气,长生心情大好,听得小胖子发问,便微笑反问,“怎么了,不像吗?”
“看人不太像,不过你刚才说话那气势倒是挺像。”小胖子说道。
“以貌取人,失之子羽,”长生笑道,“像什么往往不是什么,就拿你来说吧,你感觉自己像法王吗?”
“好像也不太像。”小胖子摇头。
“怎么样?心里舒服点儿没有?”长生问道。
“舒服多了,”小胖子长喘了一口粗气,“老婆让人给抢了,太窝火了,要不是你,我今天非憋死不可。瘸子哥,你今天太给我长脸了,我感激你一辈子。”
“这话太见外了,”长生摆手说道,“另外你说的也不对,什么叫你的老婆,你跟人家有夫妻之实吗?没有吧,生气的应该是孙家的三公子,好好的老婆让你给调戏了许久,以后他只要想起这茬,心里就别扭。”
“咦,”小胖子恍然大悟,“对呀,还真是这么回事儿哈。”
“本来就是,”长生说道,“这可不是自欺欺人,而是事实如此,你不要总把别人的当自己的,没跟你圆房就不是你的,谁圆房谁就是兜底的,没圆房的一律是占便宜的。”
“这么想我心里舒服多了。”小胖子点头说道。
“真想开啦?”长生问道。
“哼哼哼,”小胖子哭丧着脸,“我想不开也得想得开呀,本来她都跟我说好了,怎么说话不算数呢。”
“可能是天意如此,”长生说道,“你是多吉法王,以后是要有大造化的,本来就不能有尘缘纠葛。”
“有可能,”小胖子说道,“我这次回来也算了了一份心事儿,以后也不用成天惦记着她了。”
长生点头说道,“对,回去之后摒弃杂念,专心研习佛法,争取悟道成佛,永生西天。”
小胖子正色点头,“好。”
见小胖子答应的郑重,长生如释重负,这样的结果虽然不尽如人意,却也算是很好的结果了,小胖子日后定然能够专心致志,参佛悟道。
就在他暗自欣慰之际,小胖子冷不丁蹦出一句,“哎,瘸子哥,你说西天有女的没?”
长生瞬间泄气,沮丧低头。
小胖子自言自语,“不止和尚参佛,尼姑也参佛,西天应该有女的。”
“好了,好了,别说了,赶紧走吧。”长生催促。
二人离开县城,原路回返。
小胖子终究是孩童心性,想到先前长生于众人面前给自己挣足了面子,免不得又是一阵千恩万谢,只道这个人情实在是太大了,以后一定会设法偿还。
小胖子说的郑重其事,但长生并没有往心里去,因为格鲁寺位于西南边陲,远离中土,以后二人见面的机会并不多。
来时小胖子是憋了一口气的,而今这口气泄了,回程途中就开始叫苦了,一会儿吆喝颠的屁股疼,一会儿叫嚷累的腰疼,哼哼唧唧,磨磨蹭蹭。
长生可不惯着他,不是他心狠,而是他不敢耽搁,大头还在山洞里待着呢,挨冻喝风也就罢了,最主要的是随时有露馅儿的危险,得赶紧把小胖子带回去,将大头换出来。
夜幕降临,小胖子困乏交加,哼唧着要睡觉,长生无奈,只能抱着他连夜赶路。
次日卯时,二人进入华岭县地界,华岭县位于渝州西面百里之外,归渝州管辖。
到得这里,长生多有饥渴,先前准备的面饼已经发霉了,奶汤也腐坏了,眼见前方路边有个野店,便带着小胖子过去歇脚打尖儿。
进门之后发现店里有不少食客,一个个携刀带棒,都做武人打扮,这些人占据了野店西侧的几张桌子,吃喝说话的同时频频抬头,自西窗向西探望。
长生本想简单吃点儿早些上路,不曾想小胖子发现野店后面养了一群鸡,便叫嚷着要吃鸡,想到小胖子刚刚经历了恋人的背叛,长生便要了一只鸡,但鸡要现杀,颇为费时。
眼见店家往后面林中抓鸡,小胖子便跟过去挑选,他自然不承认自己是去挑鸡,美其名曰过去超度超度它们。
“高帮主,你们的消息可靠吗?怎么等了数日也不见他们回返。”有武人说话。
有人接话,“可靠,有人曾经自渝州见过他们,他们是自西门出城的,肯定是往西去了。”
“他们会不会自别处走了?”有人猜测。
“不会,他们都骑着马匹,没法儿走小路。”为首之人摇头说道。
“昨晚下过雨,火药会不会被打湿了?”有人说道,“他们可都是武举出身,功夫肯定不差,火药若是淋湿了,咱们可不是他们的对手。”
一听火药和武举出身的字眼儿,长生立刻猜到这些人是冲着自己来的,此前金鼎山庄曾在十方庵埋设火药,想要炸死余一,而今这些人又在附近埋伏火药,试图炸死自己。
要知道火药在此时并不常见,眼前这些人和金鼎山庄的贼人很可能是受到了同一个幕后之人的指使。
眼见有人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为首之人不乐意了,只道参加武举比试的都是花架子,并不实用,真要动起手来,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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