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冰稚邪道:“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开心吗?”
爱莉丝和伊修森摇了摇头。
冰稚邪道:“以前,还在被折磨以前,我是一个很自卑的人,自卑到我觉得我一点用都没有。可是当我被折磨时,我发现,其实我自己也不是一点用都没有,至少还可以让别人折磨,所以我还开心。”
伊修森一怔,想不到他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对,你说我心里变态。是的,我承认了。我有阴影,我心灵扭曲了,在别人看来是痛苦的事情,却让我开心,让我觉得自己在还存在。你知道吗,被人忽视的感觉,比被人折磨还痛苦。”冰稚邪笑道:“所以自从那个人折磨我以后,我每天就去求她,打我骂我,在鞭答和痛苦中,我觉得我是活着的。一直到后来,她成了我的师傅。”
“师……师傅!!”爱莉丝和伊修森两人俱吃了一惊,没想他的以前竟是这样。
伊修森道:“相处了这么久,这还是你第一次和我们说起你的心事呢。”
“呵。”冰稚邪笑了一笑:“我之所以会说这样,是因为我发现在这方面,爱莉丝跟我一样。”
“跟你一样?”
“嗯,她是一个被人忽视的人。”冰稚邪看着爱莉丝。
“你说我的主人,爱莉丝公主是一个被人忽视的人?”伊修森道:“这怎么可能?你绝对是搞错了。爱莉丝是公主啊,谁敢忽视她,她又怎么会被忽视呢?”
“她就是被忽视了。”冰稚邪肯定的道:“她被折磨却说很开心,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明。”
伊修森摇头道:“你的说话太牵强,这不能证明什么。”
“是啊。”冰稚邪道:“如果光只是这一条,证明不了什么,或许她只是为了敷衍我,让我开心。”
伊修森点头:“是啊,满足你变态的心理欲望。”
“但是……”冰稚邪注视着爱莉丝道:“记得那次,我在大蓝晶塔内把你弄哭吗?”
爱莉丝心里一震,低下了头。
伊修森却发现她没拿平底锅的另一只手抓了一把泥土,捏得紧紧的,心中道:“爱……爱莉丝公主,难道他的话真的说到你心里面去了?”
冰稚邪看着她道:“我当时说,你是一个不受父母亲喜欢的公主。当时你的反应很激烈,还哭了对不对?”
爱莉丝没说话。
“为什么?为什么一个陌生人的随便一句话,就能把你弄哭?你绝对不是因为在意我,才会哭的。”冰稚邪道:“那就只有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我的话,刺中了你的要害。”
爱莉丝低着头,长长的头发无法看清她的表情,但她拿着平底锅的手却在发抖。
“爱莉丝公主。”伊修森轻喊了一声。
冰稚邪道:“其实想想很简单。虽然贵为高高在上的公主,受尽万般人的宠爱,但那些宠爱你的人,却往往忽视了你最简单的东西。”
“什么东西?”伊修森问。
“人。忽然了她是一个人。”冰稚邪道。
伊修森不明白他的意思。
冰稚邪接着道:“是人就需要被得到认可,即使表面上不承认,但内心里一定很希望自己做的事得到别人的认可。爱莉丝她恰恰缺的就是这一点。”
顿了一顿冰稚邪又道:“其实这个道理我也是最近才明白的,所以我发现爱莉丝是一个没被得到认可的人。她努力的想做事情来证明自己,即使是从皇家内校里想尽一切办法逃出来玩,也是为了让别人注意到她,注意到她做的事。就是这最简单而幼稚的一件事,也只不过是她想证明自己的一种方法。”
爱莉丝流下泪来,泪水打落在裤子上,浸了进去。
冰稚邪仍然再道:“去大蓝晶塔,皇室的人从来都是一个人独自去,为什么爱莉丝你偏要和别人一起去?在大蓝晶塔内,你受到言语的伤害,却为什么一定要证明给我看你能上到第五层去?很简单,你需要证明自己。我让你给我洗脚,你很开心。在皇室里,侍女们一定不会让你这么做。你想做的话,他们一定会说,这不是公主你该做的。”
“是啊,那我该做什么?!”爱莉丝突然泪横满面的叫了起来:“我能够做什么?!”
看到爱莉丝的咆啸,伊修森想不到平时看上去那么矜持柔弱的一个女孩也会发现这样大的叫喊声。
爱莉丝哭喊着道:“我想洗衣服洗被子,他们说这不是我该做的。我想杀野兽,去战斗,他们说这会有危险,这也不让我做,那也不让我做,我究竟能做什么?我什么都做不了!我是个废物,我是个白痴!”喊着喊着,她拿着平底锅在洞内乱挥乱打起来,好像疯了一样。
伊修森显然是被吓着了,爱莉丝竟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不管做什么都行,你也一定要证明自己,对吧?”冰稚邪道。
“没错!”爱莉丝愤怒的把平底锅砸在墙上:“不管是端茶倒水,做乞丐,还是做奴役什么的,都没关系,只要能让我做的,我都会去做的。所以……”她忽然跪在地上哀求着看着冰稚邪:“所以你一定会把我带在身边对吧?不管让我做什么我都会去做的,我会做一个很乖很好的奴隶的,对吧?”
“爱莉丝公主!”伊修森赶忙把她抱起来,抱在怀里。
冰稚邪道:“为什么即使受了伤,受了屈辱,也不愿意回到皇宫,也要跟着我四处去走?这绝不是贪玩能让她做出这样的事情,她想用这种方法,向她的父亲、母亲证明,证明她自己,证明她的存在。你明白了吧,她被忽视了,而且一直都是。”
爱莉丝软弱无力的倒在伊修森怀里,她在哭,哭得很伤心。她做了这么多莫名其妙的事情,为了什么?绝对不是为了玩。
冰稚邪道:“这也是为什么,这也是为什么对于自己的父亲、母亲,她对自己的舅舅更亲一点,因为她的舅舅罗斯特让她感受到自己的存在,而不是被人忽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