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在码头搭乘了一条小船,钻入到了红叶灌木林中,看样子是要前往沼泽深处建造的小镇。
“雷欧先生也是社会活动家?”在那几人走后,之前那对夫妇中的丈夫犹豫了一下,凑上前来,询问道。
“不是。”雷欧摇了摇头,然后展示了一下手中的信,说道:“我只是答应去到源大陆后,帮他们寄几封信。”说着,他看了看对方的表情,问道:“你好像很不喜欢那些社会活动家,能够告诉我为什么吗?”
“那些家伙就是一群只会制造动乱的蠕虫!”这个年青人一改刚才的温和言谈,毫不犹豫的用了他认为最恶毒的词汇来形容那几名社会活动家。
“你认识他们?”雷欧又问道。
年青人满怀愤恨的说道:“当然认识,几乎所有源大陆的贵族都认识他们,他们的权利论制造了无数暴民,大量本来没有任何过错的传统贵族因为他们家破人亡,而那些真正贪婪、无耻的政治贵族却被世人敬仰,成为所谓的救星,真是荒诞。”
看到年青人的激动样子,雷欧于是又问了几个有关那几名社会活动家的、更为详细的问题,结果才知道那几名社会活动家昨天显然没有跟他们讲实话,想来刚才那几人立刻坐小船进入沼泽深处,也就是担心雷欧在了解他们的真实情况后会翻脸。
原来,那几名社会活动家曾经都属于一个现在在旧大陆极为流行的社会学研究学派,这个学派叫做社会新权利契约学派。
这个学派的主旨很简单,就是认为旧时代的社会权力契约已经不再适用于现在的时代,现在需要以底层人民为主体建立一个新社会权利契约,而被这个学派认为应该被彻底废弃的社会阶层就是那些传承古老、并且掌握大量土地资源的传统贵族。
原本这个学派只是一个人数不到一百人的、地区性的小研究学派,别说其他国家了,就连产生这个学派的国家都对这个学派嗤之以鼻。
但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学派忽然就在旧大陆各个阶层流行起来,特别是在底层民众中流行起来,之后更是有人借着这个学派的学说和思想,煽动民众,展开暴动,攻击那些在学派思想中提出的应该摒弃的传统贵族,最终这些暴动就演变成了一场场小规模的战争,不仅仅普通民众伤亡惨重,就连传统贵族也死伤无数。
在这种情况下,虽然那个社会新权利契约学派并没有被各国严令禁止,但创建这个学派、撰写学派书籍的那些人却成了各方势力打击的对象,有些人因为各种原因被关进了监狱,有些人则因为外界压力不得不放弃相关研究,也有些人则逃到了其他大陆,以社会活动家的身份继续传播他们的思想。
在听到了这里,雷欧和希尔维亚都不由得相互看了一眼,因为他们都非常清楚显然这个学派所引发的一系列事件中,有着第三方、甚至第四方、第五方势力插手进来,而这几方势力无一例外都是冲着那些传统贵族去的,而那个社会新权利契约学派则是他们利用的对象,至于这个学派内的学者们有没有人察觉到了,并且主动配合,那就不得而知了,不过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似乎配合的可能性很大。
那对夫妇又非常认真的向雷欧和希尔维亚规劝道:“两位不了解这些人的实际情况,错误的答应了他们的请求,虽然我没有资格让两位放弃帮助他们邮寄信件,但还是希望两位在邮寄之前可能够考虑清楚,免得因为这件事惹祸上身。”
“多谢,我知道怎么做了。”雷欧笑了笑,并没有在意对方的劝说。
对方也看出了雷欧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也就没有多说什么了,毕竟以他们的关系能够真心的提醒一句已经足够了。
这时候,圣洁号的水手们也开始招呼乘客登船,一行人随着人潮登上了船,回到了各自的船舱中。
过了一会儿,听到一声汽笛声,圣洁号缓缓驶离码头,继续朝着圣珀丽雅港的方向驶去。
随后两天,圣洁号又分别在另外两个码头小镇停靠了一晚上,在这段时间里面,雷欧和希尔维亚主动和那对夫妇接触,在聊天中也询问了一些旧大陆的事情。
相比起,那几名过去只在自己国家待着的社会活动家来,这对夫妇显然对旧大陆的国家和风俗更了解一些,因为两人都是旅行爱好者,在还没有结婚之前,两人就已经结伴在旧大陆各国旅游了一圈,虽然绝大多数国家和城市都是走马观灯一样很随意的过了一遍,但他们多少还是知道这些国家的风土人情、政治环境和一些民俗禁忌。
另外,这两人在上学期间在各自学院也都兼修过学院的宗教学,虽然那时为了凑学分而学的,但多少对这个世界的宗教有一定的了解,正好可以帮助雷欧和希尔维亚了解这个世界的宗教。
与此同时,佩妮也被雷欧拉了过来,练习旧大陆的通用语,而陪练对象则是那对夫妇,因为那对夫妇喜爱旅行,为了能够和各国的人交流,他们都花费了一段时间和经历学习各种通用语,虽然对通用语的掌握算不上大师,但也能够和各个国家的人相互交流,算是最好的陪练了。
相比起佩妮为自己繁重的通用语学习计划而感到头痛的时候,乔安也在为自己现在的状态而感到焦躁,因为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发现自己眼睛的失明也越来越严重,从最开始看不清东西,到现在已经彻底看不清任何东西了,并且他的大脑和脊椎也不时的传来一些疼痛,感觉仿佛有什么虫子在脑子里钻来钻去似的。
这使得他几乎每过一段时间都会来询问雷欧他的眼睛会不会恢复,哪怕从雷欧的口中得到了肯定的答案,过一段时间依然会忍不住再来询问一遍,仿佛这一遍遍的询问,才能够打消他心中的焦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