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不知道。”裴允儿笑了笑,“但总要给他一点空间,男人,不能逼得太紧,也不能逼得太急。”
沈漾看了她一眼:“林紫檀不喜欢你,你看不出来吗?对于贺一格来说,林紫檀也是重要的人,算得上半个母亲,半个师傅……我只是想告诉你,你心里想的那条路,也许未必会那样一帆风顺,我也不是对你没有信心,但你自己要做好准备。”
***
车子在路边飞驶。
接连打了几个电话,都没有舒梓乔的下落,贺一格把所有跟舒梓乔有关的人都想了一遍,又打了个电话给安小暖,安小暖激动地问她劫机的事情,是不是舒梓乔失踪了。他告诉她没有,便挂断了。
会在哪里?
他不是没有这样找过她,可是这次,恐慌更甚。
已经让李煜逐个打电话到医院和酒店找,也让唐嫣逐个打电话到医院酒店找,现在,他甚至不知道她人是在a国或是c国。
那么短的时间,他就把她给弄丢了吗?
“怎么样?还是没有消息吗?”林姨才止了的眼泪又掉了下来,手不安地在膝盖上蜷了又松,松了又蜷,“怎么办?怎么办?……总不至于……”
她咬住了唇,心里闪过什么不祥的念头,狠狠地否决了。
“贺一格,你为什么就不能好好地对你媳妇!”林姨的担忧化作怒火咆哮,贺一格有些错愕,从小到大,林姨都是温柔的,没见过她这样暴躁的时候。
“你这个臭小子!”林姨的目光望向了窗外,“这样漫无目的地找,怎么找得到?我看梓乔是有意躲你,根本就不想看见你。早知道,早知道……早知道你这个臭小子这么混蛋,就该让梓乔跟着那位先生,叫什么来着?哦,卓洲寒,我看那位卓先生比你好一千倍一万倍!至少,不会把自己的媳妇抛到一边去管别的女人!”
贺一格脸色一沉,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声音沙哑:“林姨……允儿毕竟是因为我受的伤,我总不能这样不管。”
“谁让她冲上去?谁要她挡子弹?谁要她一厢情愿!”林姨没好气道,抽过纸巾擦了擦眼睛,“还有你,就算要管,至于这样去管吗?三天没有见到你媳妇的面,你就没有感觉?贺一格,今天林姨好好地问你一句话,你要好好回答我。”
贺一格看了她一眼,林紫檀平复了一下情绪才开口问道:“你对舒梓乔,到底是怎么样?如果你是为了气裴家,为了报复,没有一丁点的认真,没有一丁点儿的喜欢,那么林姨请你结束这样的游戏,别 再伤害梓乔这样的好姑娘,也别胡乱答应郝姨要对人家姑娘好。”
“……”贺一格紧了紧握住方向盘的手,“为什么这么问?”
“为什么?”林姨冷哼了一声,“就是因为对你这个臭小子不放心,就是因为怕你梓乔居心*,自私得不像话,把感情当儿戏!从小到大,林姨是怎么教你的?你从前对梓乔不好,林姨倒是没话说;可是你现在又是公开关系,又是捣烂人家的桃花,林姨觉着你是对梓乔好了……可是,我现在真的看不准了,你到底是想怎么样?”
手机猝然响起,是李煜打过来的,贺一格接了电话,脸色陡然一变。
“是梓乔有消息了吗?她怎么样了?在哪里?”
“通城医院。”贺一格艰难地说出四个字来,林姨也脸色一变。竟然还在通城医院?所有的人都离开的时候,她竟然没有,还留在医院吗?
“你这个混小子!你不是跟裴允儿他们先走的吗?你竟然没有想到梓乔?我……”林姨气得不行,想她在飞机上也看了几遍,没有看到梓乔,以为她是跟着贺一格走的,谁曾想会是这样!
“我以为她跟你们一起。”
“以为你个头!”林姨气冲冲地望着窗外,她这辈子都没有说过那么多脏话,今天真是情绪失控了。她实在无法想象那么一个孩子,看着抛弃自己的目光,还能那般平静;她也无法想象那么一个孩子,在那样的环境下长大,还能那般善良。郝姨虽然说得轻描淡写,可是,她真的能懂。
车子迅速地调转了车头,贺一格打电话吩咐李煜准备好私人飞机。林姨在一旁听着,冷冷地看了贺一格一眼:“想想清楚再过去,不要对人家一下子冷得像冰,一下子热得像火,这样一冷一热,是要生病的。”
贺一格沉默,脚下的油门又大了些。
林姨也沉默了一阵子,最后还是忍不住:“贺一格,你究竟知不知道舒梓裴家跟梓乔是什么关系?总理的沈之漾,就是舒梓乔的亲身母亲,五岁的时候把她抛弃的亲生母亲!”
“吱~~~~~”,轮胎和路面的急剧摩擦声,林姨整个人不稳地朝着前面晃去,贺一格不可思议地看着她,眼底是尚未褪去的震惊:“你说什么?”
“你不知道?幸好你不知道,你如果知道还这样对梓乔,我真要打死你!”林姨白了她一眼,叹了口气,“我是今天才听郝姨说的,沈之漾原名沈漾,是梓乔的母亲。不知道她是什么状况下见到沈漾的,不过,真是为难这孩子了……”
***
坐上飞机,是十五分钟后的事情。
林姨并没有跟着去,只是红着眼睛交代:“如果已经想好要去,就好好地把梓乔带回来,她是我干女儿了。你要是再敢欺负她,我不放过你!”
“给我买束花好好哄哄,带不回梓乔,你也别回来了!”
“好好表明自己的态度,该认错就认错,在自己媳妇面前,别以为自己是个总裁是个殿下有多能耐!”
“……”
旁边是绵绵软软的云朵,贺一格眯着眼睛,忽地就想起了那次,她脸色苍白地坐着飞机,那般艰难的样子。
他记得她第一次跟他提过的请求,是不要坐飞机,不过他当时冷冷地回了一句:“舒小姐,你以什么身份跟我提要求?”
她没有解释什么,他却是在后来,在机舱上看到她失常的反应,发现她其实对飞机是恐慌的,那并不是普通的晕机。
但即便是到现在,他还是不知道她的恐慌来自何处。
就好像,他从来就没有想过,她那位母不详的母亲,就是总理府的夫人,a国赫赫有名的沈之漾。
他想起了第一次到总理府,她在舞会上摔破了一只酒杯,他当时没有注意到她发青的脸色,中途,她去了酒吧,在酒吧大闹了一场,被白启然设计,被他及时救下。他从来没有想过,那期间是有原因的。她之所以摔破酒杯,之所以跑到酒吧,都是有原因的。
那是第一次到总理府,她是第一次见到沈之漾。
他又想到了那次去总理府,她在半路要求下车,他只当她是任性,是不想见到萧奕博,却从来没有在其他原因上多去思考几分。
无法想象她内心会有的那种冲击,她什么都没有说过,甚至连沈之漾的一句坏话都没有说过,她只是那样安静地承受,看起来很坚强的样子。
她们之间应该还有过单独谈话的,没有了解过究竟谈了什么,但无论谈什么,对这个女人来说,都是莫大的伤吧?看着自己的母亲重组家庭,对着自己的女儿温柔呵护,那是一种什么心情,什么感觉?
裴安儿和裴允儿是沈之漾的女儿,她也是,可是她从小就没有母爱,这样看着,也是一种痛吧?
太阳穴突突地跳动,忽然很想抽根烟,却发现是飞机上,是不能抽烟的。
手机还是关机的状态。
贺一格揉了揉眉心,忽地想起他曾经对她说的一句话:“ 那就*坏。我想看看,舒梓乔被*坏的样子。”
可现在,是那个样子吗?劫机现场,他都没有去关注她的存在,回来之后,也没有关注她的存在。那怎么叫*坏的样子?那是冷落的样子才对……
无法想象这样一个女人,她遥遥地站着,也许头上的太阳穴,也被抵着枪支。可是她看着他抱着裴允儿直接冲到机舱,目光都没有落在她身上一秒。
之后,唯一的一次接触,就是她拉住他,让他不要再抽烟,可他知道医生出来,马上放开了她的手。
那么久,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他的心底只是烦乱,却不曾想,她也是从那样的危难之中出来,跟飞机上所有的人一样,心理上经历的也是一场浩劫。
她没有哭,不曾流泪,那样安然的样子,以至于,他以为她就是这般安然。
她的人生,曾经失去了太多,而这次,他给她的,还是抛弃的感觉吧?
贺一格涩然地闭上了眼睛,心底的位置,微疼。在通城医院,会做什么?会想什么?他知道坚强如她,不会去做那些无谓的伤害自己的事情,那么,是一个人安静地舔舐心里的伤口吗?
***
通城医院。
萧奕博看着舒梓乔手里的一碗粥喝完,眉头才稍稍松开一些。舒梓乔坐直了身子,望着这个已经蜕变出少年模样的男人:“萧奕博,你什么时候知道这个事情的?”
“我查的。”萧奕博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我问你,你都不准备告诉我,只有自己去查。”
“在美国我见到了苏洛清,他还在昏迷,不过已经有了基本的意识。医生说这是很好的预兆,他在一天天地好转,所以可能很快就会醒来。那个时候……”
他的声音顿住,压低视线望着沉默的舒梓乔:“你准备怎么办?你的事情……他知道吗?”
舒梓乔点点头,萧奕博顿时火大:“能告诉他的事情,竟然不能告诉我。乔小舒,你真是不公平!”
舒梓乔动了动嘴角,心头却是苦涩万般。
“他介意吗?”萧奕博忽然问道,片刻又自己开口道,“不用问,普通家庭都会介意的事情,像他这样的家庭更是会在意的。那天在南山城的直播,我……也看了,那个秦臻,总是这样难为你,乔小舒,你为什么要让自己陷于这样的境地?如果苏洛清醒过来,你答应我……离开贺家,离开那个男人!”
说话的同时,他握住了舒梓乔的手,手腕的位置,还有着淤青,他虽然知道她有身手,可是单独对着歹徒,他还是无法想象他的乔小舒,怎么能够勇敢到这种地步?
“乔小舒!”萧奕博看着舒梓乔那般茫然的样子,心底灼痛,他伸手握住她的下巴,“看着我,乔小舒!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别再迷糊了。感情这种东西,只会越陷越深,早点走出来,做回曾经的那个乔小舒,好不好?他都已经置你的生死于不顾,一心呆在那个女人身边了,你还这样执迷不悟吗?”
“萧先生这是准备诱*拐我的妻子?”门前的声音淡然响起,舒梓乔一惊,抬眸望过去,门边的位置,身姿挺拔的男人淡漠地站着,目光冷冷地望着萧奕博的手,一脸风尘仆仆的样子,手里却是不太搭调地捧了一束鲜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