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更难过了,燕兄是故意的吧!”
燕离学他假惺惺地叹了口气:“唉,李兄对我的误会颇深,看来只能让时间来验证了。”
顿了顿,又道:“对了,千万别抵抗,不然那个蠢货就死定了,到时候王霸追到这里,我就说你见死不救,也有责任,你看他饶不饶你。”说完摆了摆手。
几个黑衣剑客上来,将李宜修也给锁了,并将他一同押走。
王元朗带来的铁索是黑源精金打造的,就算是真人也挣脱不开,是他特意找裁决司借的,反倒便宜了燕离。
换了个完好的房间,李香君等人看着沈流云,皆有迟疑。
“无妨,自己人。”燕离在床榻上坐了下来,微微喘着气。就那几下简单的动手,也超出了身体的负荷。
“属下参见龙首!”各小统领单膝着地,
“龙首?”沈流云惊呆了,她从没有往那方面想过,一直以为燕龙屠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人。
“敢问龙首,这位姑娘是?”李香君似笑非笑地问着。
“我是他姑姑。”没等燕离出声,沈流云就抢先道,“失散已很有些年了,感谢诸位对他的照顾。”
“不,不敢……”小统领们惊疑不定地对视着。
李香君一下子羞得满脸通红,有些手足无措,讷讷地说:“原,原来是姑姑……”
沈流云却道:“你不能这么叫我。”
李香君一怔,不知该怎么回应。
沈流云又道:“香夫人的名号,很少听,不知你加入燕山盗之前,是做什么营生的?”
“您问这个干什么?”燕离皱眉。
李香君低下头,顿了顿,勇敢地开口:“我,我之前是花魁,但是卖艺不卖身的。”
“哦……”沈流云眸光一闪,“花魁啊,难怪长得颠倒众生。”
李香君听不出她的态度,不懂怎么接话。
沈流云又道:“但是花魁也不行。你要知道,小梵虽然家道中落,但也是将门子弟,将来娶进门的,也一定是个名门淑媛。”
李香君一听,又是自卑,又是难受,低着头咬着牙,一语不发。
燕离拉了拉沈流云的衣袖:“自修行者现世以来,门第之见已然轻了,怎么到您这里,反而大张旗鼓起来?”
沈流云眼神严厉:“你是我义兄的孩子,白氏满门英杰,累代相传,断不能娶一个青楼女子,污了祖祠!”
燕离脸色一沉:“你们三个先出去。”
三个小统领如蒙大赦,慌忙跑了出去。
燕离站起来,将快要哭出来的李香君抱住,冷硬地说:“先生,香君是我的女人,我不允许任何人对她指手画脚!”
沈流云脸若寒霜,厉声道:“我说不许就是不许,你敢辱白氏门楣,信不信我打断你的腿!”
“她清清白白一个黄花大闺女,怎么就辱了白氏门楣了?”燕离大声道。
“您二位快别吵了……”李香君忽然挣开燕离,眼眶通红,“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我只求,只求能留在燕山盗,不会再奢求什么了……”说完抹着泪跑了出去。
“这下你满意了!”燕离强忍着怒火道。
沈流云冷冷道:“我是为你好,你以为你能驾驭得住她?我见多了这种趋炎附势的女人,你若得势,她自然不离不弃,一旦你什么都不是了,就投入别一个强者的怀抱。”
燕离忽然的沉默下来,仿佛无话可说。
沈流云放缓语声,道:“你想成家,姑姑会替你物色,至少也要找个能与白氏对等的亲家。”
燕离道:“白氏早就没了!”
沈流云拧眉道:“不管怎么说,你身上终究流着义兄的血。”
燕离摇了摇头,深深的自我嘲弄道:“您有过那种经历么?就是饿得要吃树皮,可不论怎么用力,都嚼不烂它,只能强行吞咽;有时吞过量了,肚子会疼上一整天,翻来覆去折磨你的神经;偶尔从土里面挖出一条虫,就是最大的幸福了。门第是什么?能吃吗?”
沈流云深深拧眉:“你不能保证她的忠贞不二,就不要去招惹她。”
燕离道:“我都无法保证对她忠贞不二,您凭什么要她保证呢?”
沈流云一怔,道:“这,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她是我从青楼里带出来的,我不知道对她来说是好是坏,但也已经背离了她原本的命运。她因为我背离了原本的命运,我就必须承担她的命运,而从一开始,我就没有剥夺她的选择权,所以无论日后她做什么选择,你都可以认为是我的意志。”
燕离疲惫地合上眼睛:“这件事情到此为止,我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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