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生气了吗?”沈流云有史以来第一次小心翼翼地说话。
马车在快速奔走,燕离正在专心致志赶车,闻言摇头道:“没有。”
沈流云道:“明明就是生气了。”
“真的没有。”燕离还是摇头说。
沈流云忽然展颜一笑:“小梵,其实我很开心,因为你遭遇了那么多的苦难,却还留有善良的一面。”
“您这才是胡说。”燕离矢口否认,“我是看在您的面子上,才饶过他们的。”
“不,我并不是指这个。”沈流云道,“方才我提到展沐,你的神色不对,我就知道杀展沐并非你本意,一定也是遇到了类似的境况。”
“其实我没有生气。”燕离不置可否地说,“我只是忽然意识到一个事实:您不是我手下,我不能把自己的意愿强加到您身上。”
沈流云正色道:“以后再有同样的事情,我还是会阻止你。杀戮是决不被原谅的罪,姑姑不希望你沉浸在杀戮之中,更不希望你以后因为这份罪孽痛苦不堪。”
“已经晚了。”燕离低声自语。
……
永陵,书院。
“还没有燕离的消息吗?”曲尤锋阴沉着脸,在房中踱步。在大量的珍贵药材的辅助下,他的外伤大抵完好,内伤也不算太严重,只不过失去了右臂无法挽回。
蒋长天摇了摇头,道:“我已经拜托卫尉司的朋友,一有消息会立刻告诉我,您先不要急,养伤要紧。”
“沈教习还在他手上,你让我怎么不急?”曲尤锋低声怒吼,“那个畜牲,枉我如此信任他,他居然如此对我!”
蒋长天微微皱眉,他从未见过曲尤锋如此失态,即便断了一臂,即便担心沈流云,也大可不必如此动怒,现在除了等消息,什么也做不了。
“监院大人,其实我觉得这件事很有些古怪。”他斟酌了一番言词,“燕离再混账,也不至于做出那种事……”
“闭嘴!”曲尤锋厉声叫道,“你是在怀疑本监院?你竟敢怀疑本监院?你不要忘记,当年是我招你入院,否则你现在还只是一个低贱的强盗,你竟敢怀疑我,信不信我立刻将你赶出书院,让你上街讨饭!”
蒋长天脸色一沉,道:“监院大人,不需要你提醒,我也知道我曾经是个强盗;但我要告诉你的是,如果不是感激你洗刷了我父亲的冤屈,我到现在也还是个强盗!”语罢拂袖而去。
他一出院门,迎面就碰到阮天河。
“哟,脸色那么难看,碰钉子了?”阮天河一脸的幸灾乐祸。
“哼!”蒋长天径自越过了他,但走两步又停住,回头道,“你当心一点,监院的状态不太对劲。”
阮天河不以为然道:“他以掌刀术闻名,如今断了一臂,实力大减,脾气古怪一点很正常。”
“你自己看着办吧。”蒋长天说完便走。
阮天河进门就见曲尤锋在房中来回踱步。
“怎么样,有燕离的消息了?”曲尤锋看到他来,很是急切地问。
阮天河摇了摇头。
“那你来干什么?”曲尤锋脸色一变。
阮天河笑道:“监院大人,您不是要我持续关注宫中的动态么,我听说最近陛下因为事务烦劳,龙体欠安,去了郊外一个庄园休养了。”
“陛下出城了?”曲尤锋悚然一惊。
阮天河一怔,不知他怎么会有这样的反应,道:“是,但陛下向来勤于政务,不知是否误传。”
“不行……他一定会回来找她……不能让他们见面……”曲尤锋喃喃自语了一番,忽然看向阮天河,“那个庄园在什么位置?”
“这个,这个我就不知道了。”阮天河这时才发现异常,心中不由得腹诽:我还道他危言耸听,没想到是我迟钝了,监院这是怎么了?关注宫中动态便罢了,连陛下的行踪也要追问,难道想造反不成?
“你立刻去查,查到后立刻回来告诉我。”曲尤锋道。
“遵命。”阮天河应下之后,小心翼翼地问,“监院大人,是不是有人要害陛下?”
曲尤锋目光微闪,淡淡道:“本院是有收到这么一个消息,但还不确定,你先不要问那么多,去办事吧。”
“是。”阮天河转身出门。
“等等。”曲尤锋忽然又叫住他。
阮天河顿住脚步,问道:“您还有什么吩咐?”
曲尤锋想了想道:“你查到之后,直接去向山主汇报,就说有‘门派余孽’要暗害陛下。”
“门派余孽?”阮天河大吃一惊,这个名字,已很有些年头没听过了,“他们竟又出来搅风搅雨了?”
“不要问那么多,赶快去!”曲尤锋不耐烦地道。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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