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离冷笑:“强盗一辈子都是强盗,不会有人认为你是英雄,就算有,那也只是很小一部分,这很小的一部分,甚至连说话的余地都没有。”
李如龙叹了口气,不知该怎样接话了。
想要说服燕离,你首先要有超过或至少相同的阅历,在某些方面,燕离老练的根本不像个年轻人。
“你再不坐起来,我就天天煮饭给你吃。”沈流云淡淡地说。
燕离立马坐得笔直,正色道:“从今天起,我决定向先生学习辟谷的本事。”
李如龙再叹了口气,还真是一物降一物。
队伍还没抵达容城正大门,里头的军民就已欢呼着涌出来,直奔出十多里远,夹道参观他们伟大的皇帝陛下。
从城门开启的那一刻起,欢呼声就从没有中断过,吵的燕离恨不得用臭袜子塞住他们的嘴。
这时来到了城门口,张之洞领着数十个将士,亲自迎了出来,头前抬旗子的人当即分向两边,张之洞带人一径地走到姬纸鸢面前,单膝落地:“老臣恭迎陛下。”
“末将等恭迎陛下!”他身后的将士齐声高喊。每个人的眼睛里都透着尊敬的神色。
姬纸鸢从马上下来,快步走上去扶起张之洞:“诸卿请起,有什么话进城再说。”
连她都下了马,燕离也不得不下马,他忽然发现,马关山和连海长今也在队列之中,正用一种古怪而又悲伤的神情望着他。
从他们的眼神里,燕离预感到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他的心中没有底,但是足够开始警惕了。
二人会在这里,表明并州的战事顺利,西凉应该是得到消息撤军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他们不惜违背圣旨,千里迢迢赶来容城?
他在思考的时候,没发现有个人的眼睛正盯着他看。
“这位便是杀死阿古巴的燕小兄弟吧,果然不愧是天骄榜上的后起之秀,你我先前有些误会,不如跟陛下一起到寒舍吃些酒菜,把误会给解开。”张之洞站了起来,笑着开口。
燕离皮笑肉不笑地说:“对不住了您,我刚刚决定要向先生学习辟谷的本事。”
“燕离,不可对元帅无礼。”沈流云蹙眉训斥道。然后转向张之洞,“元帅,我的学生不太懂事,请您不要见怪。”
张之洞温和地笑着:“你知道的,老夫特别欣赏有才能的年轻人。老夫府上的酒,难道不够吸引燕小兄弟么。”
燕离惊奇地说道:“小子怎么听说您老人家对修行者怀有偏见呢?闻名不如见面啊,您这不是很喜欢吗,总有些人喜欢制造谣言,那些人真该抓来割掉舌头,您说呢?”
他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每个人听清楚。
张之洞身后一个将领脸色一变,喝道:“好个骄狂的小子,元帅请你吃酒,是给你几分薄面,区区一个强盗,你以为自己真就成了什么大人物!”
燕离哂笑一声,道:“怎么着,你还要绑我去?”
“没有人可以违背元帅的意愿!”那将领冷冷道。
“哦?”燕离道,“这么说陛下不想去也不行?”
那将领脸立刻涨得通红,怒道:“陛下何等身份,当然想来便来,想走便走!”
燕离道:“那你的意思就是,吃定了我这个一文不值的小人物了?”他一副打定主意闹到底的样子,场内的气氛立刻僵硬起来。
姬纸鸢冷眼旁观,既不阻止,也不参与。
“燕兄,好久不见。”就在这时候,连海长今和马关山突然出列,先向姬纸鸢行了一礼,然后拉住他道,“那么久不见,不如一起喝个酒怎么样。”
连海长今暗中连连向他使眼色。
马关山低声道:“燕离,看在同窗一场的份上,你多少给我老师留点面子。”
燕离皱了皱眉,旋即笑了笑:“也罢,既然大家都去,我若是不去,岂不扫兴?”
“如此甚好。”张之洞笑着伸手虚引,让姬纸鸢走在最前面,然后慢慢踱步跟了上去。
燕离跟着走,一面瞧着连海、马二人,道:“你们不是在并州吗,怎么突然跑到容城来了?”
“叶晴死了。”马关山道。
燕离顿了顿脚步,又继续前行:“怎么死的?”
连海长今道:“据说是为了保护元帅,被刺客所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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