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莫非你已认同我的方法更优于你的方法?”
“我不过就是消遣一下他。”薛狂耸耸肩。
二人走的河岸生了很多水草,突然间动了动,从水草中挤出一个极狼狈的人头来,甫一钻出,就大口大口喘气,仿佛要把这辈子的呼吸都喘完。
然后抓狂似的,在头脸上拼命地抹,抹去一部分的浮漂和水藻,显出一张被水泡得有些浮肿的脸来,但仍可看出英武和贵气来。
“该死的李苦!”他咒骂一声,便打算爬上岸。
“李苦怎么了?”薛狂就站在一丛垂杨下看着他爬起来。
姬无虞实在觉得自己倒霉透了,从九天悬河下来,他的眼皮就直跳个不停,果然在洛阳城遭到了李苦的埋伏。他所认为的当然是埋伏,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巧?
多亏了一件护命的宝具,让他得以潜水逃走。他那可怜的皇叔,龙皇圣朝权柄最重的亲王,连一具全尸都拼凑不起来,现在可能都被鱼给分食了。
这么些天,他一直在河里边沉沉浮浮,随水漂流,害怕李苦追踪上来,他连岸都没上过,饿了就吃乾坤戒里的食物。
这不,终于漂到龙皇境内的河域,谅那李苦再怎么胆大妄为,也不敢单人独身闯入龙皇境,这才敢冒头。
听到薛狂的问话,他很是吃了一大惊,连忙查看,没看到李苦,只看到两个稀里古怪的怪人和地上的一个琵琶骨被锁链穿着、模样凄惨的汉子。既然不是李苦,在龙皇境内,我姬无虞用得着怕么?
他迤迤然地爬上岸,慢条斯理地清理着身体,一面说,“你二人若是剪径的,趁早从我面前消失,地上那个留下。”他现在正缺一个脚夫。
这里是深山,会出现的只有强盗劫匪,加上他们的样子,实在不像一个好人。
天残咧嘴笑时,大的眼睛就睁得更大,小的眼睛就眯得更小,看来非但不好笑,而且说不出的阴森恐怖。
姬无虞看得寒气直冒,只道大白天的撞了鬼了,不动声色地退了一步,道:“我乃当朝二皇子姬无虞,你二人究竟是谁,跑这深山做什么?”
“他说他是皇子。”薛狂忍不住地笑。
天残也笑,奇长的手臂闪电般探出去,掐住了姬无虞的脖子,“二皇子,我身边这位,可是魔君的三弟子,有没有比你尊贵一些?”
姬无虞原本反抗的动作顿时停下,明明空气如此炎热,他却觉一股寒气从头顶直灌到脚底板,浑身都忍不住地打了个颤。
“我,我真是姬无虞……”他勉力地保持镇定,出声说道,“这次奉命前往……”他心里一突,突然转口,“阿修罗界的菩殊寺,想请道真禅师出山,降伏杀人魔王李苦,未料无间地狱众围住乾达山,道真禅师也是脱身不得。我与皇叔无奈回转,却又在洛京遭遇了李苦的偷袭……”
“偷袭?”薛狂突然抬手扇了姬无虞一巴掌,“就凭你?”
这就叫恶人自有恶人磨。
姬无虞目中青气闪过,面上只赔笑说:“是了,那李苦虽是杀人魔王,却是个绝世高手,用不着偷袭的……”
“你知道就好。”薛狂冷笑。
姬无虞还想再说,天残却在他的锁骨里也扎入了锁魂链,“二皇子又怎么样,你就跟他比比,谁坚持更久,我就放了谁。”
从小到大都未受过的剧烈的痛楚,完全占据了姬无虞的整个脑颅,他的脸扭曲起来。但只须臾功夫,便也如燕朝阳那样面无表情了,任由天残拖着,只在眼底深处,偶尔的闪过骇人寒光。
……
飞剑在归途,由于只需赶路,就快得多,用了一天不到,就回到了陆州城。
马不停蹄来到龙皇府外,袁复论当即向守卫自报身份。
守卫一听是离恨宫的,不敢怠慢,立马进去通知了龙皇府的府主。
那府主亲自迎了出来,是个五十来岁的白净的文士,拿个羽扇,穿着便服,在阶上就拱手道:“原来是袁先生,快请进来。”说着拿眼睛在燕离等三人身上扫过,燕十一的紫发太过显著,一眼就认出,暗自嘀咕,这不是紫山的那位燕十一么?
“吴大人,倒还有些事要请教。”袁复论一面示意众人跟上去,一面传音道,“此人叫吴耀汉,跟老夫在大隅学宫有过数面之缘。”
是大隅学宫出来的,必是个修行强手无疑了。
众人跟进去,吴耀汉吩咐了看茶,便道:“袁先生有什么事尽可开口。”
“是这样……”袁复论当即将来意说了。
吴耀汉听罢,很吃了一惊,然后摇头道:“这本府却是无能为力了。”
“这是为何?”
“飞鹏堡派人来收尸,前两日便将尸体集中焚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