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内那座院子,等请示过兴王后再行定夺!”
朱浩顺利通过袁宗皋这一关。
陆松得到袁宗皋授意,不再客气,直接押送犯人一般,把整个东院的匠人,有一个算一个全押到内院东门附近一个宽大的院子,然后展开审问。
“你们中,有谁跟凶徒勾连?”
陆松其实算是半个“知情人”,心中充满了对朱浩的怀疑。
所有人中,没有谁比他更觉得有可能冤枉了尖毛镢,但他却不能说出来,还得从这些匠人身上做文章,要把案子做成铁案。
众匠人一看这架势,哪里还敢有所隐瞒?
马上有人跳出来道:“陆典仗,请您明鉴,我等老实巴交,哪敢行凶?倒是那尖毛镢最近一直放言要好好教训朱浩那小子,说这是侯当家的吩咐。”
侯春骂道:“放你娘的狗臭屁,怎不说这是袁长史吩咐?”
出来举报那人撇撇嘴,大概心中早就对侯春有意见,趁机落井下石。
陆松一看,这事情颇不寻常,难怪袁长史对尖毛镢这个公认的凶徒没直接惩治,难道说放火之事真跟袁长史有关?
老宋道:“要说尖毛镢没那么大胆,有没有可能是不小心失火?库房中本就有很多易燃物,之前桐油罐还漏了”
东跨院这群人,跟“老实巴交”能沾上一点关系的也就老宋了。
此时还帮尖毛镢说话的,也只有老宋。
“宋老头,到现在你还在为尖毛镢开脱?会不会你就是他的同伙?”居然是平时跟尖毛镢称兄道弟的大喜站出来质问。
老宋没想到这种事还能往自己头上掰扯,赶紧辩解:“我实话实说,仓房什么情况,你们比我清楚”
朱浩坐在一边台阶上,看着一群人狗咬狗。
计划很完善,连袁宗皋都挑不出漏洞,以眼前这群人的智慧只能往谁是尖毛镢帮凶这个方向想,看来自己可以顺利地抽身事外,非但无过反而有功。
但他也知道陆松不可能不怀疑。
果然,陆松一边问话,一边偷偷打量朱浩,脸上神色阴晴不定。
这种没有强制手段的审问显然不会得出任何结果,在场人等都想把自己摘干净,诬陷和乱咬人成为对话的常态。
“陆典仗,袁长史吩咐,让您带那个救火的孩子到王府后院书堂。”
问话陷入胶着,陆松正焦头烂额,这边又有人前来传话。
“知道了!”
陆松只能吩咐手下人仔细看守东跨院这帮人,而他则亲自带朱浩往后院去,那里对于王府中多数人来说乃是禁区。
朱浩第一次进王府内院,心情出乎寻常的平和,有关如何回答别人的质问,他已成竹在胸。
“朱少爷,这里没外人,你说实话,这件事是否跟你有关?”陆松实在难以平复心中的怀疑,带朱浩来到一处僻静角落,四下看了一眼,这才小声问了一句。
朱浩皱眉问道:“陆典仗,你在说什么?”
陆松刻意放缓脚步:“尖毛镢何等蠢人,想必你我都清楚,要陷害他不难,你只需把火把丢到他面前即可再说世子怎么可能那么凑巧出现在你那儿?你现在别只顾着否认,连袁长史对此事都充满怀疑,你告诉我,我或许可以帮你。”
帮你个大头鬼!
朱浩很清楚,陆松表现出跟他一条心的样子,纯属想套他的话。
“你是不是想问我,你被我利用,参与到了‘骗世子到我住处,还被我放火,险些把世子烧死’的大案?”朱浩反问。
“啊?”
陆松大惊失色。
从陆松的表现,朱浩就看出,这家伙以其跟兴王府的良好关系,若是知道真相的话,或许真可能无所顾忌地把自己给举报了。
陆松为林百户做事,一直都不情不愿,但林百户或许是做过承诺,只要他调查情报,不危害兴王府上下安危,他才勉强答应下来,但他若是发现朱浩放火,以其忠义性格,难保不会举报。
现在朱浩就是告诉陆松,你别总怀疑我,若真如你所言我是主谋,你就是帮凶,咱俩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朱浩道:“陆典仗,我可没看到尖毛镢放火,我是后到现场的你亲眼看到谁放火了吗?”
陆松摇了摇头。
“如果你真的觉得我能算计好一切,既要放火还要救人,你便去跟兴王说不过就算你不说,王府上下就没人怀疑?那你说不说有什么意义呢?”
朱浩的问题,让陆松彻底迷茫了。
是啊。
没凭没据的,我拿什么举报朱浩?
多此一举不说,还把自己给举报了?
这是发起狠来,连自己都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