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典仗何不想想,此等时候那些对兴王府有不轨之心的人会做什么?必定是袖手旁观。我跟陆先生冒着泄露身份的危险到这儿,是为了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之境地吗?”
陆松点了点头,这个理由彻底把他说服了。
朱家或有歹心,但不能说朱浩有。
朱浩带唐寅进王府治病,那是出力不讨好,出了岔子就连王府大门都出不去,此时锦衣卫和朱家的态度不应该是隔岸观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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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觉到事情的紧迫性,急忙道:“既如此,那你们随我去王府,我负责通知袁长史,一切由他定夺。”
陆松从家里出发,一路向王府急奔而去。
他让朱浩带着唐寅到王府西门等候,朱浩赶车与唐寅往王府西门走时,唐寅问出了心中的疑问:“朱浩,那人真是王府典仗?他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落在你手上?”
朱浩本来还在琢磨救人的事情,闻言不由用怪异的目光打量唐寅。
这老小子居然开窍了?
连你都看出,陆松在我面前处处受制?
如果我告诉你,陆松其实是锦衣卫安排在兴王府的内线,你会作何感想?会不会怕到就地跑路,而不想进兴王府了?
“陆典仗忠心可嘉,我曾在火场中冒死救世子,我想他定是被我的诚心打动,认为我不会出言欺瞒。”朱浩道。
唐寅吸了口气,道:“那意思是说,你之前在船上跟我说的,不是”
朱浩抬头看着前路,笑着道:“陆先生,其实我从来没骗过你,只是你不肯相信罢了,时间会证明一切。”
马车到了王府西门。
两人下车后等了许久,唐寅不由开始胡思乱想,王府会不会派人出来把两人拿下,把朱浩交给朱家,顺带把他交给宁王府。
就在这时,王府大门打开,从里面迎出来几个人,为首者乃是一个六十岁上下,略显老态,非常有精神的儒者,他身后跟着先前的陆典仗等人。
“这”
唐寅虽然被朱浩喊做老头,但毕竟才四十来岁,作为晚辈,应该是他上去见礼,他却不知该如何称呼对方。
朱浩上前一步,恭敬行礼:“学生见过袁长史。”
唐寅心中一阵激动,对方居然是兴王府长史袁宗皋,虽然此人的官职和来头都不是很大,但在兴王府那绝对是说一不二的人物,如果自己想挂靠在兴王府,为将来混个“从龙之功”,必须要得到对方的赏识。
唐寅也急忙行礼。
袁宗皋的目光直勾勾落在唐寅身上,将其上下打量一番,才道:“前几日与公言通过书信,他说过两日便会返回安陆,阁下”
唐寅苦笑道:“半年前与公言一别,仓促往江赣,未曾想会以如此方式再回安陆。”
袁宗皋已不需要唐寅把真实身份相告。
既然对方不怕见隋公言,想来多半真的就是名闻天下的唐伯虎,随后他便请唐寅和朱浩进入王府。
一边走,袁宗皋一边问:“听陆典仗说,朱浩带人回安陆,还登门说有方法救治世子,不知可有此事?”
“呃”
唐寅打量朱浩一眼,心中暗恨,我一个读书人,人家想用我也应该是看重我的才学,或是我的谋略,现在居然问我治病救人之事?当我是神医啊!朱浩你小子吹过的牛逼能不能你自己去兑现?
但看到袁宗皋等人脸上热切的神情后,唐寅点头道:“可以一试。”
这话留有余地。
试归试,不成功可别找我。
袁宗皋面带欣然之色:“此等危急时刻,勇于担当,冒险来救治世子,无论成败,兴王府都不会责难,望伯虎不要有何心理包袱,尽管一试便可!”
激动之下,袁宗皋居然直接称呼唐寅名讳。
要说袁宗皋也算是成名已久的老进士,可论才华和名声,他自知没法跟唐寅这样的后辈相提并论。
唐寅在大明有多大的名气?
南直隶解元,诗画双绝,兴王府这样的小庙本容不下这样的大神,现在却主动来投,还是为治病救人,袁宗皋觉得无论如何都不能将其拒之门外。
唐寅心中压力倍增。
对方是说成败都不会追究责任,可问题是决定成败的关键因素不在我身上啊。
就算我略通医理,但对于治什么疫病却毫无经验,更别说朱浩那种用一堆好似炼丹炉的玩意儿炼出的药,若管用,那真是荒谬透顶
不过我唐某人自从认识朱浩这小子以来,荒谬的事情见多了,也不介意再添眼前这一桩。
唐寅道:“这样,先带晚生去见一下病患,具体的事情详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