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这是在向老身示威啊!”
谷笣
朱娘一家人回城没有丝毫避讳,堂而皇之回家。
在朱嘉氏看来,分明就是挑衅。
当初不打声招呼就跑了,现在大张旗鼓回来,这是打定主意要跟家族决裂?
朱万简道:“那娘还不赶紧派人去把那女人逮回来,家法伺候?”
刘管家无奈道:“二老爷难道忘了,三夫人离开安陆时曾留下书函,言明是带儿子出去游学她没犯什么大错,即便要问责,也要寻个由头是不是请老夫人亲自前往一探究竟呢?”
朱万简一听不太理解,这怎么成了我愚昧无知?
他没想明白,朱娘能独自打理丈夫留下的产业,本来就是因为三房跟朱家是分开过的,这还是当初朱明善这个家主做的决定。
现在人家是独立个体,只要有关牒路引,即便出走不合情,却也没违法。
原本家中老母要惩治媳妇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可问题是人家是节妇,之前又闹出那么大的风波,你要把人拿下动用家法,事情肯定会闹大。
朱嘉氏懒得跟儿子解释,厉喝道:“把衣服整理好,随老身一起去城里老三家看看没有为娘允许,你一个字都不许说。”
朱万简一看就知自己不受老娘待见,嘴角发出不屑的一声后果然沉默不言,好像从现在开始真就不再说一个字。
朱家米铺。
朱娘回来后,门口聚拢大批人围观。
很多人指指点点。
之前朱家本家因争产闹到官府,找来乡老、坊老跑去县衙,说要把田宅过户,还有人传言说朱娘跟着姘头跑了,摆明了是朝朱娘身上泼脏水。
即便街坊不信,但现在朱娘回来,朱家内乱一触即发,都猜到可能会有一场闹剧将要上演,全都等着看好戏。
对于缺乏茶余饭后谈资的市井小民来说,这种时候不凑热闹更待何时?
铺子没开张,门板也没完成隔上,好像朱娘也知自己回来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到朱家,朱家一定会派人前来。
就在人们等得百无聊赖之际,街道尽头一阵骚动,有人大呼“来了,来了”,随后满街人都在跑,很快朱家人便现身。
朱嘉氏乘坐的马车在前,后面跟着两辆马车,家奴、长工、佃户等三四十号人一路跑着跟随,手里全都拿着棍棒。
“别看了,有什么好看的?让开让开!”刘管家一看那么多人围观,好像就等着大戏开场一般,连忙上前呼喝。
可他的话
没有一星半点约束力,围观的人不减反增。
伱不让看我们就走?
滑稽!
我们干果茶水和小板凳都准备好了,就等着开年第一场大戏上演,这时候就算是官府的人来都不管用。
你们朱家的人管天管地管空气,还管我们街坊在公共场合站着?
我们就不信你家的家奴敢当场殴打人!
朱嘉氏从马车上下来,人群自动让开一条路。
朱嘉氏戾目扫视一圈,所有人目光与之接触,无不低下头,或者把头偏向一边。朱嘉氏冷哼一声,带人走到米铺门口,正要让人上去强行破门,里面朱娘已主动把门板挪到一边,让开了路。
“娘怎么来了?”
朱娘见到朱嘉氏后心里打鼓,脸上却不动声色。
朱嘉氏阴沉着脸,默不作声,既来跟朱娘开战,就不能留任何余地,径直进入米铺,环视一圈,喝问:“我孙儿呢?”
单刀直入。
你敢带着你儿子跑,我就把你儿子抓回家族受苦,从此之后你们娘儿俩别想再见面!
朱娘恭敬地道:“小浩回兴王府了。”
“什么?”
朱嘉氏杀气腾腾,听到这一句,气势突然减弱不少。
朱娘不慌不忙解释:“之前儿媳跟娘说过,小浩曾拜一位陆先生为师陆先生乃举人出身,如今得兴王府赏识,进了王府当教习,顺带将朱浩也带进王府一起读书,此番我们乃是与陆先生一起回的安陆。”
朱嘉氏顿时泄气。
如果朱浩回到兴王府,那就说明朱家在王府中重新有了眼线,还因为陆先生是朱浩的先生,或可拉拢过来为朱家所用
“老三媳妇,你想儿子读书,魔障了不成?这种鬼话,你以为为娘会相信?”就在朱嘉氏盘算朱家眼看就要名利双收时,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勃然变色喝斥。
你是欺辱我一把年纪,脑袋不管用?
或是以为我朱家人人都像我二儿子那般好糊弄?
胡乱编个瞎话我就会相信?
休想!
朱娘道:“娘不信,可以去问问,今日陆先生已带小浩进王府了。再便是儿媳已将铺子和后面宅院,以及城外几十亩地的契约备好,请娘收下,从此之后夫君留下的产业都归朱家所有,儿媳不再争了,但也请娘不再干涉朱浩读书之事,儿媳会好好将他养育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