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王府大门都没出,戏园子和工坊的生意完全交托出去了。
这天唐寅过来通知朱浩和京泓,说是来日,也就是五月二十八这天,可以回家探亲,而且一次放假三天,算是补足之前的假期。
京泓很高兴,小孩子始终想家,平时就算和小伙伴们玩得很好,久了还是希望见到家人,朱浩则没有太大的感觉。
第二天就要回家,当日朱浩保持之前那种“昼伏夜出”的作息习惯,下午仍旧不客气地在唐寅教课时睡觉。
等日落西山,朱浩醒来,发现几个孩子都在院子里玩,只有唐寅一个人坐在那儿一直笑盈盈看着他。
“刚才敲桌子的是你?”
朱浩揉了揉眼睛,问道。
唐寅笑着道:“不提醒你一下,你要睡到几时?你小子每天怎这么多瞌睡?晚上做什么去了?”
朱浩不想回答唐寅这种没营养的问题。
“明天你就要回去了,这一个多月在王府里什么感受?”唐寅问了一句。
朱浩还是不回答。
唐寅自讨没趣,却不依不饶:“那现在我问你,你觉得眼下王府的危机是否已过去?锦衣卫可还会对王府行凶?”
朱浩眯眼打量:“陆先生,你作为王府幕僚,听说最近兴王时常召见,你对外面情况的变化应该比我清楚吧?你来问我,算是对我的考试吗?”
唐寅一怔。
怎么还是没法瞒过朱浩啊!
王府眼下情况如何,直接问王府中人就行了,锦衣卫那帮人走没走,朱万宏有何动向,问一个关在王府的小孩……有何意义?
他的目的就是为测试,你小子一个多月没出王府,若背后有高人的话,最近没法跟你通气,你的见地应该没那么神了吧?
“就当是考试,如果这都被你言中的话,我回头不管你在课堂上的作为,但若是你猜错了……”
唐寅脸上突然升起一抹坏笑。
朱浩道:“要是我猜不对怎么办?脑袋长在我身上,困起来实在挡不住,就算你拿戒尺抽我,我还是困啊……其实我被赶出王府也不错,免得再被朱家人利用,从此以后他们找不到王府的破绽……
“不是我吹牛,走出王府后我仍旧可以找到读书的地方……王府对现在的我而言,乃是一种无形的桎梏!”
朱浩这话让唐寅听得是一愣一愣的。
你小子怎么突然像是打了鸡血一般,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
不对啊,这小子好像说,家族会利用他……
这倒是跟兴王传给我的消息吻合,当时我还替你分辨几句,连张左等人也帮你说话,说你不会危害世子安危,但同时也不会让你出王府……这才没影响到你在王府读书,也没把你赶走……
你没出王府,怎么知道家里想利用你来行刺?
“陆先生,还有事吗?”
朱浩突然心平气和望向唐寅。
唐寅白了朱浩一眼:“朱浩,你年纪轻轻,却有一副老成的心态,或正应了旁人所说,没爹的孩子早当家,你是真让我见识到了!”
唐寅本还想继续纠缠,对朱浩进行盘问。
但眼下他已不再纠结朱浩背后是否有高人这件事了。
“对了朱浩,我听说最近戏班那边都没怎么演出,城中发生了不少事,你出去后就知道了。”
唐寅起身往门口走。
朱浩问道:“什么事?”
唐寅道:“你出王府便知。”
朱浩点了点头:“或跟宁王有关。”
“嗯?”
唐寅闻言驻足,回首打量朱浩。
如果说王府中事,朱浩背后或有高人提点,那眼下城中事,朱浩应该不知道吧?也不对,若是陆松或是别的什么人,在朱浩面前说过什么呢?
这又不是什么秘密!
朱浩已经在收拾课本,显然不打算再上下午最后一堂课,随口道:“本想跟苏东主好好做生意,这两个月我没回去,苏东主那边货物得不到供应,定到处托关系看是否让我出去,你不会是……被苏东主给收买了吧?”
唐寅没好气道:“你小子瞎说什么?”
朱浩道:“我第一批货给了苏东主后,他从中牟利定然颇多,这样的大生意,他能不想继续做下去?
“不过我想最近安陆周边不太平,要把货运走也不易,若苏东主真念着跟我做长久买卖,估计会找他姐夫,也就是黄藩台,把周边盗乱什么的给清理一下。也当是我为本地商贸,还有民生,做的一点贡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