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掌柜,做生意讲究笑脸迎人,你咋把大客户往外面推?喂,跟你说话呢有没有礼貌?”
朱万简对马掌柜的态度很不满。
在朱万简看来,老子来跟你谈生意,那是你的荣幸,居然随便哈喇两句就把我打发了,还说什么找手下来跟我接洽?
这是把老子当空气,是吧?
马掌柜却对朱万简的大喊大叫不加理会,继续带着欧阳家的人往钱铺子方向走。
朱浩笑呵呵凑了过去:“二叔,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啊吃了亏还不赶紧上去找场子?”
刘管家一瞧,好家伙,这个朱家小少爷居然在这里煽风点火?感情你也知道你二叔是个什么货色,想趁机阴他一把?
朱万简撇撇嘴:“小浩子,你以为当长辈的都跟你这样没风度?看到那女子没?国色天香、沉鱼落雁就算再怎么形容她的美貌都不为过看她气度雍容,举手投足都散发着让人难以抵挡的魅力,一定是从大城市过来的千金小姐,男人在这样的女人面前可要保持风度”
此话一出,刘管家忍不住皱眉。
你朱万简的风格不就是没事找事、欺软怕硬、吆五喝六么?
今天没有当场发作,感情你是看到有女人在,想保持什么风度?可在家中小妾和秦楼楚馆的女人面前,你从来都是没个正形啊
朱浩却点头表示赞同:“二叔是我见过最有气度的男人,你等我,我跟过去看看真热闹!”
“你小子喂,有没有点教养?姓马的连朱家面子都不给,你个小孩子跟去凑什么热闹?我的话听到没?”
朱万简想叫住朱浩,问问朱娘最近在干什么,以为靠自己的聪明才智可以从朱浩嘴里打听出来点秘密。
却发现朱浩根本不听他的。
“这小子,脑子有病吧?”朱万简见朱浩一溜烟往钱铺子方向跑去,不由冷笑着说了一句。
刘管家目睹朱浩所到之处,几乎所有人都在向其致意,殷勤备至,面色瞬间变得沉重起来:“二老爷,情况不太对劲啊你看那些力夫、伙计什么的,都围着咱家少爷转,会不会这码头上的生意跟三夫人有关?”
朱万简瞪了刘管家一眼:“一个小孩脑子不好使也就罢了,你偌大一个人脑子也缺根弦?就他跟他娘?一介女流想在本地做塌房生意,还恁大?痴心妄想!”
钱铺子里。
马掌柜把欧阳家的女东主请进来后,让人奉上茶,随后朱浩便溜了进来,站在旁边气喘吁吁。
马掌柜想隆重引介,朱浩抬手示意马掌柜自己去接洽,不要提他。
欧阳家的人都在打量朱浩这个半大孩子,似奇怪为何马掌柜从一开始看朱浩的眼神就不对,难道说这是马掌柜的儿子?跟过来学经验等着以后继承他爹的生意?
“马当家,话直说了吧”
欧阳家的女主人开口了,声音如黄莺初啼,清脆悦耳,因长途跋涉而来,一张羞花闭月的俏脸上带着一抹倦色,虽是一家商号的东家,但其本身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放到后世也就是高一新生,眸子里透露出一抹属于她这年岁该有的茫然和无助。
马掌柜道:“欧阳当家请讲。”
女子道:“是这样的,我们跟苏当家咨询过,得知安陆这边新近出产一种可供人梳妆打扮的银镜和可让读书人、老人明目的琉璃片,在南北二京以及苏杭等地供不应求听说马当家生意做得很大,是否可以代为引介出产这几种紧俏商品的东家,当面商谈一番?”
马掌柜一怔。
这女人。
说话真没忌讳。
你知道银镜和眼镜生意赚钱,就眼巴巴跑来安陆求购,还是通过我原来东家的关系?
你不知道我那前东家就是靠这几种东西赚钱吗?
你这戗行戗得也太过直接了当吧?
“这个”
马掌柜不由自主往朱浩看去,见朱浩笑容灿烂,马掌柜不由非常尴尬。
你这小姑娘,虽说是欧阳家现在的当家人,但为人处世怎能如此没经验?
你该想到我们不可能把这么赚钱的独家生意介绍给你,你还眼巴巴跑来询问,不是自取其辱是什么?
另外,你要找的人不是别个,就是眼前看着你笑的小孩,真要做成生意不用找他娘,他自己就能做决定。
“不好意思,鄙人在安陆做的是低买高卖的牙行生意,很多事您直接问苏东主比较好。”
马掌柜说话算是很客气了。
你是苏东主介绍过来的,上来就要抢生意,我作为他曾经的手下,以后也要靠其吃饭,怎会把这么机密的事告诉你?
你可以去问问苏东主,如果他愿意把生意分润你一部分,那是他的事我可不能擅作主张。
女子秀眉微蹙,美眸泛着水雾,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似乎连空气都变得悲伤起来,不得不说一个人美到极致,一颦一笑都可以影响他人情绪。
她旁边一名三十来岁的男子,略带不善地问道:“马当家,你是知道内情却不肯说,是吧?你打开门做生意,价高者得,为何要遮遮掩掩?”
“不得对马当家无礼。”女子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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