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之前唐寅说让他直接称呼朱浩为先生都行,结果公孙衣还真改口称呼朱浩为先生。
这种口气上的转变,让唐寅听了直来气。
凤元啊凤元,你能不能听懂好赖话?
我那是打趣你跟朱浩,你身为先生,还能反过头拜这小子当先生?请问尊师重道的传统呢?
“当时我走得急,只是在安陆时,把朱小先生给的题目和文章都详细看了一通,可到省城后就再也没看了,以至于最后那一篇孟子题……明明就在脑海中,却怎么都记不全,只记住了前面破题和承接、起股的部分,后面……都是我绞尽脑汁写出来的,回到客栈后看过小先生的文章……自愧不如。”
公孙衣一脸沮丧。
他这是在为朱浩开脱,我考第六,不全是因为用了朱浩的文章,而是有一篇我没背全,才使得我的文章水准下降,成绩下滑。
若是全数套用朱浩的文章,或许我直接考中湖广乡试解元了。
唐寅眼神中闪烁着愤慨,却只能对朱浩和公孙衣吹胡子瞪眼。
这边陆松进来道:“两位先生,朱少爷,袁长史已在催了……是否前去面见兴王?”
唐寅指了指朱浩,意思是回头再找你算账。
他没在陆松面前表露什么,毕竟公孙衣的举动很不光彩,若是告知陆松,就等于是告诉了王府有这么回事,事情传开后估计公孙衣的功名都有可能被褫夺。
用别人的押题,还有别人写的文章去应科举,那不是作弊是什么?
“此事不得再对外提及,走了!”
唐寅脸色阴沉先行开路。
……
……
进王府内院的路上。
唐寅有意让陆松带着公孙衣走在前面,让朱浩跟在后边。
“朱浩,你怎知本次乡试题目?别说你是押题……张提学曾到过安陆,你是否私下见过面?”
唐寅冷声问询。
朱浩道:“唐先生,就算我是张提学肚子里的蛔虫,但乡试出题人,并非提学一人吧?先不论两京,就说各布政使司,也都会派出按察使或是参政、参议监督乡试,并请大儒监考和阅卷,就算我跟张提学认识,他也未必能告知我题目,你说对吧?”
唐寅微微皱眉。
大明嘉靖七年之前,大明乡试虽然名义上都是以各省提学作为主考,但监督制度非常严谨,布政使司都会派出专人负责出题以及监场、阅卷事宜,两京更是会派出翰林主持考试。
到嘉靖七年时,皇帝下旨,以后各省乡试,都是由京师派出两名翰林前往作为主考官,从此之后各省提学副使只负责乡试前的准备工作。
说朱浩通过认识湖广提学副使张邦奇而获得本次乡试题目,理由太过牵强。
“那你就是靠堪舆玄空,推算天机,得出的题目?”唐寅皱眉问道。
朱浩笑嘻嘻道:“唐先生,别猜了,我都说了我不知道题目,你怎么还这么固执和坚持呢?这件事也只能说凑巧吧。”
换作旁人,朱浩的说辞或许能打动对方。
但现在面对的是唐寅,唐寅这个人有时愚昧昏聩,但只是偶尔,大多数时候唐寅头脑都是很清醒的,他不像这时代的愚昧书生一般不懂科学,至少唐寅对于概率学多少有些了解。
他很清楚,若是靠瞎蒙,蒙中一题还有可能,若是三题都能蒙中,那绝对不是蒙,而是确实知道题目。
“朱浩,你身上到底藏有多少秘密?”
唐寅算是看出来了,问是问不出结果的,但他求知欲很强,迫切想探知答案,这让人很容易抓狂。
……
……
兴王府书房。
除了朱祐杬外,袁宗皋和张佐赫然在列。
朱祐杬状况不太好,看来他的病没有痊愈,脸色煞白,不时咳嗽,但他依然强撑着说上几句夸耀的话,对公孙衣报以很高的评价。
“……王爷,咱王府真是有贵气祥瑞护佑,这不朱浩刚考中生员,一扭头公孙先生也考中举人了,王府中人一个二个都大富大贵,如此祥瑞之地哪里找?”
张佐最喜欢说漂亮话,但他文采不高,这番话在袁宗皋听来很不入耳,冷哼了一声。
你干脆说兴王府是卧龙之地得了,还更加清楚明了。
朱祐杬笑容满面:“希望凤元你再进一步,考取进士,也不枉袁长史对你的一番欣赏。”
公孙衣听完赶紧向袁宗皋行礼:“学生多谢袁师栽培。”
袁宗皋只是笑了笑,目光却不自觉往唐寅身上瞟了一眼,连句客套话都懒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