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已到二月底。
京师会试没有消息传回,不过以朱浩估计,在没有他提点的情况下,公孙衣基本没希望考中进士,除非有神灵庇佑……再或是他给公孙衣胡乱出的题,不幸又押中了,但这种可能性基本为零。
这天唐寅无所事事,与蒋轮外出听戏,戏园子里没见到朱浩,在雅间优哉游哉待到中午,就见陆松“噔噔噔”上楼来。
“唐先生,蒋姑爷,出事了。”
陆松气息急促,神色惶恐。
蒋轮皱起了眉头:“何事如此惊慌?”
陆松气喘吁吁回道:“今年春播开始,咱在安陆跟襄阳交界的田地,播下的种子还没等发芽,一夜间就被人给推平了,田垄值守的人还遭到殴打,遍体鳞伤,有几人下落不明,可能被襄王府的人给抓走了。”
“襄王府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跟我兴王府作对?抄家伙,走!”
蒋轮是个暴脾气,撸起袖子就准备开干。
现在他在王府中地位飙升,又跟兴王身边的红人唐寅走得很近,感觉自己有能耐了,什么事都可以做主。
但陆松明显是来找唐寅说事的,你蒋轮……只是恰好在旁听到了我们的对话罢了,乱发言作何?
唐寅起身:“那我立即赶回王府去……哦对了,陆典仗,你跟上面汇报了吗?兴王怎么说?”
陆松道:“已有专人跟兴王、袁长史、张长史汇报,我则是受命特地来找您的。”
出了事,王府长史司的人自然相信两位长史,再不济还有张佐,但王府仪卫司的人因为信赖唐寅临阵指挥上的能力,一遇到事情就想找唐寅做主。
“孟载兄,你我赶紧回王府,误了事可不好。”
唐寅招呼蒋轮出发。
……
……
回去的路上唐寅在想,这时若能找到朱浩,商议一下对策就好了。
陆松适时提及:“……年前朱少爷多番提醒,说襄王府不会善罢甘休,会突起发难,只恨没听他的话,多派人手,这下……王府损失大了。”
蒋轮道:“先要确保人没事,秧苗可以补种嘛。”
说着话三人进入王府,恰好王府承奉司也正好派人来通知唐寅,让他赶紧去见兴王。
唐寅加快脚步,一边走一边问:“可有找过朱浩?”
陆松道:“今日廿九,朱浩回家休沐去了,临时通知来不及。”
“唉!”
唐寅居然当着众人的面,唉声叹气,意思是没找到朱浩很可惜,这态度让陆松和蒋轮看了大感意外。
你唐寅可真实在,对朱浩的倚重这么大吗?
现在有什么事都想找朱浩商议?
……
……
朱浩的确不会时刻关心王府内发生了什么事。
昨夜他熬夜记录实验数据,后半夜才睡下,日上三竿起来,没等他到工坊查看新织布机的情况,这边朱娘就来通知,说之前来堵他的人又来了。
“是个姓孙的读书人,说是跟你认识,娘也不知他为什么那般执着,每次都来问过,你不在家他转身就走了,今天知道你回来了,死活要见你,铺子门口一堆人围观,生意没法做了。”
朱娘言语间有些生气。
大概觉得门口那人应该被儿子得罪,上门来找茬的。
朱浩马上想到当初他跟范以宽拿来打赌的一个人,富商家庭出身的迂腐儒生孙孺。
心想,这货主动找上门来了?不容易啊!这是有上进心,还是心有不忿被人拿来议论,找我算账?
……
……
朱浩走出自家店铺门,果然见到门口立着一个年轻儒生,即便已有一年多没见,也能辨认出正是当日去州学拜会范以宽却碰了一鼻子灰的孙孺。
“别说话!我不想见到你这张脸……”
朱浩率先开口。
“你!”
孙孺顿时面红耳赤。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在这儿影响我家做生意了,有事我们到旁处说!”
朱浩说着话,招呼几名护院过来推开人群,而孙孺这边也带了一名仆人,亦步亦趋跟在后边。
几个人要走,围观的人想跟上,有人故意大声指指点点,正是钱串子。
朱浩驻足大声问道:“钱串子,你家小妾不是刚有喜吗?养在外面那个!”
“啊?”
一群街里街坊都转头望向钱串子。
这新闻,可比一个书生来找朱浩爆炸多了,一群人顿时朝钱串子围拢过去。
钱串子急忙道:“我几时有外宅了?别听那小子胡说!”
“不对啊,钱串子,我听说你最近赚钱了,这条街以前你做生意都被朱娘给压着,现在人家朱娘改做笔墨生意了,你这边应该发达了吧?真有钱娶小妾?”
“李婶,你可不能胡说。”
“谁胡说了?赶紧老实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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