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麻烦。
若是学籍不能迁移,未来他要来往于京师和湖广武昌府之间,乡试只能在湖广参加。
“锦衣卫钱指挥使亲自下令,很有可能,是太后娘娘亲自下的懿旨,或许我朱家在安陆这几年,未能尽到朝廷嘱托之责,所以……”
朱嘉氏脸色很难看。
朱万简嚷嚷道:“那咱的生意怎么办?还有咱的那些田地,不会都荒废了吧?以后继续找人在这边盯着?不会是让姓刘的管这摊子吧……”
朱嘉氏摇摇头:“这些事在年底前会定下来,现在只是通知你们,随时做好迁回京城的准备。”
“我……我不走!”
朱万简发狠一般,连连摇头,“安陆这地儿多好,为何要回京师?以为那是什么好地方吗,如今咱们连个落脚地都没有了,回去还要现置办田宅,朝廷岂不是故意折腾咱们?”
朱嘉氏冷笑不已:“你以为老身不知,去年让你去京师找你大哥,结果你在京师惹下麻烦,欠了一屁股债跑路,债主都循迹追到安陆来了……听闻你还得罪寿宁侯府的家奴,你可真是会给家里边找麻烦啊!”
来了来了。
朱万泉听了老娘的话,心里终于舒服了一些,这才是老娘对二哥应有的态度。
让你帮家里赚点钱就得瑟,一个月赚一百两?一年下来也才一千两,还不够朱家上上下下开销呢。
“此番三房也一并迁走,不能让他们继续留在安陆张狂。”
朱嘉氏脸色变得凌厉起来。
似乎朱家宗族这边要经历迁徙,你们三房就算分家了,也不能让你们有好日子过。
儿子考中秀才又如何?哼,把他学籍都给取消了,最好去从军,送到西北前线打仗……总归得罪我老太太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之前不收拾你们是看在还有利用价值的份儿上,现在朱家连监视兴王府的任务都被取消了,我还会给你们留面子?
朱万简道:“三房人走不走是他们的事,我要留在安陆,以后安陆这边我来做主。”
朱嘉氏冷笑不已:“谁都不能留下,你也不会例外……老身若是放任你留在安陆,不出半年,连这宅子都保不住!
“各房都回去做准备,回头再派人去三房那边通知一声,让那院子的人也做准备……走之前,各房能清腾的田宅资产一概不留,一律交到我手上!”
……
……
兴王府。
朱浩刚从唐寅那边得知,有关朱家被朝廷敕令举家迁出安陆之事。
“……张奉正对我说的,并非朝廷下旨,而是锦衣卫指挥使钱宁所下命令,或跟东厂,或者太后有关。”
唐寅语气轻松。
这是朱浩考中秀才的第二天。
朱浩留在王府没有回家,而当天正是张邦奇考校朱四的日子。
本来以兴王朱祐杬之意,要将张邦奇请到兴王府来考校,但或许是张邦奇对于接近兴王府有所顾虑,婉拒了这个请求,最后商议的结果,把考试地点换作兴王府附近一处观景台——阳春台举行。
袁宗皋、张景明和张佐等人都前去观礼,连新教习储玉也去了,而唐寅因为身份特殊没有赴会,就在王府里跟朱浩唠嗑。
朱浩把一枚弹珠准确丢到前面地上挖出的方洞里,摇头道:“估计最近我娘那边又要承受压力了。”
唐寅皱眉:“何解?”
朱浩道:“朱家要被举家迁走,我祖母这人睚眦必报,认为我留在王府中做内应的价值没了,自然想把我们三房也一并带回京师,以后我有没有机会进学还另说呢。”
“呵,你们是一家人……不至于如此吧?”
唐寅难以置信。
作为血脉相连的家人能做到这份儿上?
朱浩叹道:“此非人心险恶,而是权谋之争……我们三房的存在影响到了朱家人的利益和颜面,就成了我祖母的眼中钉肉中刺……”
唐寅笑问:“那你可有想好对策?”
“对策?”
朱浩摇摇头,“十足的把握没有,可王府总该出面挽留我吧?王府不留,我大伯那边也可以使使劲,只要他出面,让朱家觉得我大伯的差事未变,那我对于朱家来说,就重新有了利用价值。”
“嗯?”
唐寅不解。
朱浩笑道:“你可以这么理解……以前我大伯留在京师为质,朱家在安陆这边负责刺探情报。现在情况反过来了,朱家举家迁至京城为质,而我大伯则留在安陆继续刺探情报。
“只要朱家明白这一点,就算我想跟着他们一起走,他们也会把我一脚蹬开。这也是权谋考量!”
唐寅听完颇为无语。
最后唐寅从坐着的台阶上站起,指着朱浩道:“你啊你,这么小的年岁就把人心琢磨得如此透彻,真不知你脑子里装了些什么。少年老成……不是妖孽,胜似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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