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离开朝堂,自有地方安身,将来朝中有变,定不会辱没他的功劳。平息舆论最好的办法,莫过于交给岁月,若他执意留朝,反而适得其反。”
虽然杨廷和也惜才,但对王守仁心灰意冷这件事,他的意见却是让王守仁先卸职,冷静冷静,随着时间推移,朝廷内外就会发现说王守仁跟宁王勾结这件事无迹可寻,荒唐可笑,等王守仁心态转变过来后,再将他调回朝堂当官便是。
王琼很着急。
虽然杨廷和的意见不是没有道理,但王琼觉得,主要是因为杨廷和恨自己,才导致其对王守仁的遭遇熟视无睹。
“那……”
王琼正要说什么,却被杨廷和伸手打断:“当下要务,乃是令陛下早日回京,兵部要做好西北应急预案,若是鞑靼人来犯,定不能令军民有损……好了,就如此吧。”
王琼心里暗骂。
正德十二年皇帝出征后,这两年西北各处风平浪静,漠北早就传来风声,说是草原上受人推崇的“中兴之主”达延汗死了,现在各部族为了权力争斗不休呢,谁还顾得上来大明闹事?
难道草原人就不怕明朝皇帝是个疯子,带着大军直奔金帐而去?
王琼面对这么个执拗的杨廷和,无计可施,只能起身行礼告辞。
……
……
出府一趟,回到家的朱四很开心。
朱浩跟着木匠一起进到王府,二人见面后,朱四拉着朱浩的手说个不停。
“……京师可真好玩,那么多新奇有趣的东西,可比在安陆时好太多了,朱浩回头你跟我一起去好不好?”
朱四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看到京师的一切都觉得新鲜。
除了安陆的确地界不大,民风朴素,经济落后外,还有个重要原因是朱四第一次“当家作主”。
相比于以往受父母之命出游,身边人都是受指派贴身保护,玩得那叫一个小心翼翼,处处受限。
眼下他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身边的侍卫只能随他调遣,而且出门后手头的钱花不完,不到天黑不回府……无拘无束的感觉才是他喜欢京师的主要原因。
朱浩道:“世子,你可知在回来后,这王府外,盯梢的人比你刚来京师的时候还要多?”
朱四好奇地道:“没有吧,我进门的时候,没看到东厂番子和锦衣卫啊……以往他们还经常进门来看看呢。”
骆安过来提醒:“朱先生未说错,大门外的确多了暗哨,数量还不少……这说明世子出巡,引起朝野瞩目……不知朱先生,如此是好是坏?”
“当然是好事,难道我们进京师的目的,就是为了被人遗忘吗?若是连我们的存在他们都不在意,那是否有人对我们下黑手,也没人管呢?”朱浩道。
骆安恍然点头:“言之有理。”
朱四略显沮丧:“那朱浩你的意思不会是想说,以后不让我出去玩了吧?”
朱浩道:“出去是可以的,但必须要有完善的计划,你隔三差五往外跑,谁都会觉得你是在有意误导他们,对你很不利。虽然每旬你有四天时间休息,但出去个一两日最好,剩下的时间留在府宅内听听戏,找点新玩意儿,不也挺好?”
“那……那行吧。”
朱四略一思索,便接受下来。
这让骆安很意外。
在骆安看来,世子性格执拗,一般人劝不动,可对朱浩的意见却一直都是言听计从。
哪怕朱浩让朱四少出门,朱四心情不爽,还是能接受,也看得出朱四认为朱浩不会害他,处处维护他的利益……这是一种心灵相通的默契,就连唐寅都做不到。
骆安终于明白,为何朱四到京师后最关心的是朱浩来没来,而不是唐寅。
“好了,今天收获不少吧?明天我再让人送五十两银子过来……这次我到京师,带的银子不是很多,你可得省着点花……另外,骆典仗,我这边再拿二十两银子出来,给弟兄们分分,今天为了保护世子,诸位都辛苦了。”
朱浩很客气。
上来要拿出七十两银子。
骆安急忙道:“这……不必了。”
朱四道:“是啊,朱浩,那是你的银子,王府不能用你的银子。”
朱浩笑道:“我从小就做生意,赚了点钱,考学又花不了太多,此时你这边有麻烦,我能袖手吗?”
朱四笑嘻嘻道:“那谢谢你了啊,等我以后有钱了,一定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