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识吧?”
这下连陆松听了都有点无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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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世宁进城经过贡院,不过是会试进场前的一点小插曲。
朱浩能理解在考前安排这么一出,算是朝中大佬给这些备考举子一种激发和鼓励……看看,只要文人腰杆直,哪怕当初蒙受不白之冤,但总有昭雪之日,还能赢得世人尊重,你们要以此为榜样。
会试进场,无波澜,亦无险阻。
连日常搜检都很草率。
搜检的人知道,眼前这些排队等候进入考场的,大多数是举人老爷,社会地位不是一般的高,这种人大多气节高尚,唯恐声名受损,属于人人羡慕的“文曲星”,会在会试这种庄严的场合作弊?
怎么个作弊法?
把四书五经还有集注夹带进考场?
亦或是提前写篇文章带在身上,进场后等着抄?
就算找个翰林来写文章,怕也不一定能再通过一次会试吧?
真把会试当成儿戏之所?
朱浩发现,虽然自己参加的科举考试一次比一次场面大,严肃性也随之提高,但搜查的力度却越来越小。
这充分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科举到了乡试级别,已非普通人能触及,更不要说会试了,这种考试几乎接近于站在道德制高点上进行评判,文人能一路冲到会试,没死也要脱一层皮,好不容易取得社会地位,世人不会觉得这样的天之骄子会用下作的手段应考,让自己声名扫地。
朱浩心想,自古以来科场舞弊比比皆是,都说明朝对文人苛刻,不比宋朝对士大夫的宽容,看来也不尽然。
不到清朝,文人尚不到为奴为仆的地步,完全就是这个社会的主人翁。
……
……
进场后,座位划定,朱浩的位置靠近门口。
这已属于非常好的座位,距离栅栏门只隔着一个号舍,坐下来后朱浩把东西稍微整理一下,很多人已第一时间把火盆生了起来。
大冬天的到贡院参加会试,二月里京城气温堪堪零度冒头,即便一身厚重的冬装,在这种地方也寒冷无比,这跟乡试时闷热的环境正好反过来。
朱浩这边情况还好。
到京城后,一件改装版“羽绒服”已穿在身上,连朱四和唐寅那边也各送了一件,对于习惯南方天气的人来说,到京师后要是没朱浩的“羽绒服”,估计真受不了扑面而来的风霜。
京师有一点好,那就是“干冷”,哪怕是零度,只要没有起风,就不会感受那刺骨之冷。
此时已是日落黄昏。
临入夜前还有一次例行巡场,众考生比乡试时看起来要活泼许多。
考试来日才会进行,说话声不断于耳,不管认识还是不认识,都要先打个招呼,这些人虽是对手,说不得入朝后便是同僚……毕竟一个考棚六十人,从几率上来说,以正德末年一次取四百五十名进士的比例,二十多人就能取一个,一个考棚出两三个进士那是平均数,取四五个就是运气爆发。
……
……
入夜前还挺好,每个考生内心火热,有说有笑,气氛融洽。
可当夜幕降临下来……
南方来的考生率先受不了。
夜晚气温骤降到零下,哪怕号舍隔着油布,但寒风还是会灌进来,一晚上考棚内不时听到有人咳嗽,叫苦者比比皆是,毕竟很多南方举子第一次来北方考试。
考棚环境近乎“露天”,这种连个门都没有的号舍,对平时娇生惯养的儒生来说,真是一种无情的煎熬。
朱浩靠坐在里面,没有早早睡下,说到底他没有早睡的习惯。
“隔壁的,看你年岁不大,哪儿来的?”
一个口音像是山东之地的考生,打破沉默问道。
正是毗邻栅栏门那个号舍的考生。
他想找人说话,只能跟朱浩说。
朱浩回道:“湖广的。”
“湖广可是好地方,物产丰饶,听说你们那边的鲤鱼很好吃。”此人继续搭茬。
朱浩摇头:“我很少吃鱼,不好那口……你说得这么详细,你去过吗?”
“倒是没去过那旮沓……”那人道。
此时朱浩里边号舍的考生道:“没去过你说个蛋?”
先前那人道:“喂,你哪位?说话客气点……你也是湖广的?”
“我江西的。”
“江西也是好地方,瓷器非常出名……”
一群人瞎聊,因为彼此都不熟悉,除了能聊聊地域,也说不了别的。
纯粹就是尬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