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咋说这么生分的话?你年岁也大了,等你考中进士,大伯有个秘密告诉你。”
朱浩道:“我不是祖母亲生的,却是祖父亲生的?”
朱万宏:“……”
“大伯,我以前想不明白,为何同样一家人,受到的待遇截然不同,要说家父早亡故,还为朱家争了功名回来,理应受到优待吧?不料孤儿寡母却被祖母一再针对,直到二伯知道事情原委后,人前人后瞎掰扯,我这才恍然。”
朱万宏破口大骂:“你那二伯,知道个锤子,从来都守不住秘密。我可以告诉你,你亲生祖母一直在世,不过人不在京师,若是你肯帮我的话……我或可以……”
朱浩皱眉。
这消息对他来说有点意外。
原来自己还有个亲生的祖母?
想想也是,以朱家流传出来的版本,说是当年父亲尚在襁褓时,被亲生母亲送到朱家,后来就没了那女人的消息,大概是被赶走了,换作别人定不知此女下落,但朱明善和朱万宏却应该有所留意。
这也是为何朱嘉氏一直对丈夫有怨言,对朱浩的父亲百般苛刻,死了还要赶尽杀绝的原因。
现在老爷子估计也是被老太太给治了。
“行,此事回头再跟大伯详细商议。”
朱浩其实没有必要,为了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亲祖母,去牺牲什么利益,但从某种角度而言,自己继承了这副身躯,也算是为身体原来的主人做点尽孝的事。再说那女人跟儿子一生分离,现在只有他这一个孙子,以后相见,善加奉养,也算尽了本分。
朱浩突然想到朱四还留在京师皇宫的亲生祖母,也就是朱祐杬的母亲邵太妃。
邵太妃跟儿子分别后,也是再无相见的机会,现在儿子死去也没法见上一面,或是送别一下,而历史上传闻邵太妃早年便因为眼疾而失明,后来朱四当上皇帝后,才抱着孙儿欣慰不已,邵太妃也是在嘉靖元年过世,也就是来年。
死前能被上尊号“寿安太后”,跟丈夫宪宗合葬,也算死而无憾。
……
……
朱浩同意了朱万宏的提议,是想让这个便宜大伯觉得,他有“把柄”落在对方手上。
原因有二。
一个是朱浩跟朱家的关系,朱万宏可以作为王牌,以后甚至可以跟杨廷和举报,他朱浩跟兴王府过从甚密,但这一点朱浩完全可以反驳,说是自己不过是眼线。
之前跟杨维聪打架,随便就招呼兴王府的人跟应会试的举人火并,不就说明他对兴王府“心怀不轨”?
再一个就是让朱万宏觉得,有他祖母的身份和住所等讯息作为要挟,让朱浩为其所用。
朱浩并不会被朱万宏要挟,只是让对方觉得一切尽在掌握,属于一种卖个破绽慢慢玩、放长线钓大鱼的策略,让朱万宏一步步跳进挖好的陷阱里。
从短期来看,跟朱万宏有着合作的可能性。
至少朱万宏在求存这件事上,逼着他必须要放弃江彬这棵即将坍塌的大树,往杨廷和阵营靠拢,但连朱万宏自己都知道,文官长久来说斗不过皇权,最后还是要借助朱浩的力量,跟潜在的新皇朱四搞好关系。
所以最后朱家“兴衰”,仍旧落在朱浩肩膀上。
“先生,有安陆的来信,指明是送给您的。”
朱浩回到住所时,孙孺拿来一封信交给朱浩。
朱浩看过,是朱四的来信。
朱四的信写得很平实,就是告诉他,在安陆已得知皇帝生病的消息,说了有关他预言准确云云,这封信看起来没什么,但朱浩却觉得朱四做事有点太不谨慎。
作为一个藩王亲自写信,还是这种私信,若被人知道,那不是要倒大霉?
不过好在现在朝中所有人关注的重点不在安陆,也不会有人想到朱四一个羽翼未丰的小兴王会跟一个尚未成为新科进士的贡士密谋什么大事,信函也是从民间渠道发来,还是通过唐寅的关系,不会出什么意外。
“安陆有什么大事吗?”孙孺好奇地问道。
朱浩道:“你先别管别人,我且问你,凤元回了安陆,就等着授官,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前程?还是说你打算以后继续考进士?”
孙孺挠挠头:“先生怎突然问起这个?我在京城,好吃好喝,夫人在身边,也不妨碍我出去寻花问柳,为何要想考进士还是授官之事?跟着先生干活,难道世间还有比这更舒坦的事情?”
朱浩心想,真是个乐天派。
什么家庭教育才出这么个孬货?
可能孙孺前十几年受家族管束太多,现在获得自由身,便想好好享受,纯粹就是那种混吃等死没大志向的纨绔富二代,这种心态做大事一瓶不满半瓶咣当,但跑个腿干点上不了台面的活,却是一把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