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死士的水准了。
“已擒获,交由顺天府查办。”
杨廷和道。
朱四点头:“一定要查出是何人危及杨阁老安全,或是杨阁老之前清理前朝弊政,损害了不少人的利益,他们想出手报复吧……朕准备让京营调拨一百力士,近身保护杨阁老。”
杨廷和急忙行礼:“老臣不敢当。”
“哎呀,有何不可?杨阁老对大明居功至伟,朕想有所回报。”朱四一副重视杨廷和安危的模样。
杨廷和推脱不得,明知调来的人可能附带有监视自己的目的,但想到人家是至高无上的皇帝,就算要监视也不用采取这么低级拙劣的手段,或许真是要维护自己的安全呢?
再加上杨廷和也被早上的刺客给惊着了,稍微推辞便接受下来。
朱四突然拿出一份奏疏,道:“今日一早,朕起来后,东厂递来这么份东西,朕看过后大为着恼,奏疏不经通政司到内阁票拟,却直接送到朕手上,都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一点规矩都没有。杨阁老看看!”
杨廷和拿过奏疏,一打开,便嗅到一股血腥气。
仔细一瞧,居然是陆完在狱中所写血书,书中痛陈当年赐还宁王府护卫的事乃是由朝中奸佞主导,自己并未接受贿赂等等,且在南昌搜到的所谓通信证据都是张忠、江彬等奸佞伪造,愿意当堂对峙云云。
说到后面,连杨廷和也牵扯进内,说杨廷和曾派儿子杨慎见过宁王使节,接受过不少财帛,还说手头留有证据。
杨廷和看完后,赶紧道:“陛下,此乃宵小恶意中伤之词,请陛下勿轻信。”
朱四道:“杨阁老,朕若是有意采信这种污蔑,就不会拿给你看,但是他说的一些话……若是传扬出去,只怕会影响到杨阁老声名。尤其是最后那几句,说他下狱后,曾有人入狱见过他,暗示只要不将杨阁老牵扯进桉中,便可保他性命,还说此人乃是令郎……不料廷议中他却被定死罪,他得知此事后心灰意冷,这才向上检揭……”
杨廷和听完心中破口大骂。
这陆完是蠢吗?
以其罪行,当然是要论死,但可以再申辩,以曾经平刘六、刘七叛乱有功,减罪免死,要一步步来,都是官场混的,应该很清楚其中的门道才是,怎么能这么操之过急、主动跳出来揭发?
这是不想活啊!
杨廷和言辞凿凿:“绝无此事。”
“朕愿意相信杨阁老,但就怕人言可畏,奏疏上,他自述平贼有功,属八议之列,应当留得一条性命,朕问过身边人,好像按照大明的法度,的确如此,应该减死流放戍边才对。”
朱四说出的话很有条理,针对性很强,全都是朱浩教的。
所谓“朕问过身边人”,杨廷和就要琢磨一下了,是谁这么不识相敢在背后拆他的台?
你一个小皇帝能见什么人?
现在袁宗皋和张左是你的左膀右臂,大概不会提什么“八议”,那你所谓的“身边人”不用说就是东厂提督魏彬。
联想到之前朱四说这份不经通政司直接上陈的奏疏是来自于东厂,还有如今魏彬正在被攻讦为奸党正焦头烂额,杨廷和便可以肯定,暗中使坏的人非司礼监秉笔太监魏彬莫属。
杨廷和心中恼怒异常,却还是要压制火气。
朱四道:“杨阁老,你认为呢?”
杨廷和道:“陆完交通宁王,祸害朝纲,本应论死,但鉴于其所立功勋,或可减轻罪行……如陛下所言。”
朱四满意点点头:“朕听闻,他母亲年过九十,却病死狱中,一人受过何必牵累全家?不如就下旨将其家卷赎罪为民,再将他流放戍边,这件事就这样过去吧……朝堂上,请杨阁老代为说和,朕不想初登大宝,就枉杀前朝功臣,被人说朕凉薄,不容旧人。还有王琼那边,也减死流边吧……”
杨廷和终于听明白皇帝叫他来此私会的目的。
属于朝会前先开个小会,决定一下朝堂上大事方向,君臣先达成协议再去朝堂上讲,如此朝会上就不会再起正面冲突,让人看笑话。
杨廷和心中一万个不愿意,但还是恭敬行礼:“老臣遵旨。”
“对了,杨阁老,朕还收到梁大学士请辞奏疏,其言辞恳切要想回乡颐养天年,朕想跟你商量一下,是否同意梁大学士的请辞?”朱四问询。
梁储请辞,早就为杨廷和所知,其心去意已决。
梁储在内阁中属于能跟杨廷和直接叫板的存在,杨廷和虽将梁储当“自己人”,但仍旧心有芥蒂,毕竟梁储曾代他做过首辅。
“臣不敢妄加进言。”
杨廷和道。
朱四点头道:“那朕就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