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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给他卸了枷锁,让他跟我出去。”
狱卒给吴杰解下枷锁。
吴杰一瘸一拐跟在朱浩身后,走出牢房时他都不敢往四周看。
或许是怕眼前的自由空气自己适应不了,再或是这幸福来得太突然,可能随时都会再被剥夺自由,重新投入诏狱。
“啊……”
不远处传来犯人的惨叫声。
诏狱这地方,任何时候都不缺酷刑,朱浩毕竟不在锦衣卫中供职,无权决定锦衣卫中的其它事务。
“先生。”
陆松出现在朱浩面前,目光迅速落到吴杰身上。
吴杰浑身绷紧,呼吸急促,明显紧张起来,生怕陆松把他抓回去。
朱浩道:“旨意已下,他可以回家了。”
陆松没避讳吴杰,当面道:“可他知道的事情太多,若让他如此走出去……”
吴杰一听,腿都软了。
“没事。”
朱浩摆手道,“找人盯紧点,以他现在的模样,出去说什么也没人会信,他会给自己找麻烦吗?”
吴杰急忙辩解:“是的,是的,草民定不敢乱言。”
陆松也没想到眼前站着的这个胆小懦弱之人,就是当日公堂上朝他发威的太医院院判,诏狱是鬼门关他能理解,但他也为朱浩的智计所折服,要不是朱浩一上来就让吴杰当了“叛徒”,吴杰的心气也不会瓦解得这么快。
……
……
吴杰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终于走出锦衣卫北镇抚司的后门。
其家卷先一步得知消息,派了马车来接。
人走了。
陆松来到朱浩身后,没有再提吴杰之事,而是笑盈盈说起了私事:“……舍内一直想请你到家里坐坐,其实也是为感谢朱先生当初出面维护我一家人。到如今我们才能在京城中有好日子过。”
朱浩笑道:“一切都过去了。哦对了,陆千户你到京城后,就没查查当年的事?”
陆松凑到朱浩耳边,低声道:“当初那个林百户,现在已升为副千户,最近经常在北镇抚司衙门进出,见面后他故意装作不认识我,大概是不想再提及往事了吧。”
朱浩心想,这才是你想请我回家吃饭的真正原因吧?
陆松最担心的还是当年为锦衣卫密探,给朝廷刺探情报之事,虽时过境迁,看起来没人追究和计较,但陆松知道可能仅仅是因为皇帝还没有完全掌控朝廷。
等新皇不用再跟文官斗了,总会有心思去查查当年朝廷跟兴王府之间的关系,而且就算皇帝不查,也一定会有御史言官拿过往说事,到时陆松的身份仍旧可能会被揭发出来。
朱浩道:“陆千户在王府中,为王府鞠躬尽瘁,连生死都不顾,就算当年做出有愧于王府之事,至少没有危害王府切身利益。且当时各为其主,你根本不必担心。”
“唉!希望如此吧。”
陆松没有被朱浩说服。
作为叛徒,充当两面人,他根本就不敢祈求新皇会原谅自己。
要是被同僚知道,他这个浓眉大眼的家伙背叛兴王府,就算皇帝不追究,他还有脸在锦衣卫混下去?
朱浩问道:“陆炳最近武功练得如何?”
听朱浩提及儿子,陆松脸上终于有了些许安慰之色,道:“小炳最近练武很勤快,因为关家那位小公子对他影响很深,小炳也是争强好胜的性子……我的想法,等过个几年,让他去应武举,希望能有所建树。”
朱浩笑道:“子承父业,很好。陛下对于身边人一直都很照顾,相信以后陆炳会有个好前途。”
“嗯。”
陆松也觉得,就算自己犯错,过往被揭发出来,也不该牵累到儿子身上。
至少皇帝会顾念当初跟陆炳一起读书的情谊,还有陆炳还是其奶娘的儿子,定会加以照顾。
更重要的是陆松觉得,有朱浩在,一定会帮到陆炳。
“那朱先生几时有时间位临,好让内子早做准备?”陆松很是热情。
朱浩道:“回头吧,最近年关将近,挺忙的。”
他的确很忙,下午还要去见娄素珍。
不是去问有关唐寅的事,而是朱浩觉得,应该给娄素珍找点事情做了。
最近朱浩在京城所开的织布工坊规模越来越大,教女工,以及开女课,光靠公孙夫人一个人不够,公冶菱现在忙着排戏,已顾不上当女先生,再说公冶菱的教学水平也不行。
但若是派娄素珍去……等于给了娄素珍第二段人生。
换作以往,朱浩估计娄素珍不愿意,但现在朱浩却觉得娄素珍更想过点正常人的生活,需要找个精神寄托。
把寄托放在唐寅这个浪子身上,明显不行,还是去干点更有意义的事业才靠谱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