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继续攀谈,刻意避开不谈朝事,唐寅很关心朱浩离京准备以怎样的方式去地方赴任,朱浩都没有正面作答。
……
……
张璁在京师有一段时间了,没得到官职调遣方面任何消息,却表现得无所谓。
只要把人脉积累下来,等以后杨廷和倒台,那官位还不是任由他挑?
但张璁同样知道,光靠巴结皇帝没用,需要把皇帝身边的近臣给笼络好了,去见唐寅却不得见,想见朱浩,连人在何处都不知,总不能直接去翰林院请见,又无法直接投递拜帖……要是把朱浩为皇帝做事的消息泄露出去,那他张璁就成了罪人,皇帝非但不会再器重,很可能会寻个由头把他给宰了。
朱浩早就知道张璁想要求见自己,却还是拖了几天,才找了个时间见面。
二人就在朱浩的火锅店相会。
一年多时间不见,张璁此时可说是风光无限,立在那儿便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派头,向朱浩行礼叙话时,看起来谦恭客气,但不自觉带着一股官见民时的生硬。
「秉用兄,坐。」
朱浩笑着抬手。
张璁叹道:「在下到京师,一直想见朱先生,却未得到机会,今日终于得偿所愿……这不,家乡那边送来一些地方上的土特产,都是在下一点心意,随时可以给您送去。」
张璁当官两年,捞没捞银子,朱浩多少知道。
其实张璁当官还算清正,至少到现在为止是如此。
此番张璁到京城准备接受朝廷派官,却没有到吏部等衙门去游走,或许他自己也知道,自己当什么官不会由吏部来定,那是皇帝跟杨廷和博弈后才能最终做出决定,所以省了大笔活动经费。
有点银子什么的,还是想办法添置点东西,给朱浩、唐寅或是张佐送去。
送给张佐不容易,至于唐寅……
唐寅都没见过他,更不会收下。
那就向朱浩送,直截了当。
朱浩笑道:「秉用兄这么客气干嘛?都是朋友,不在乎这个……再说了,你这边手头也不宽裕,听说你在永平府时,连个幕僚都没有,事事都要亲力亲为,有时经月都不开斋,我怎么好意思收你的礼呢?」
「嘿,这怎么说呢?不是礼,只是一点心意,您看朱先生说到哪儿去了?呵呵,在下也是想留个好名声,毕竟在朝当官,有时候被人盯着,并不刻意做出清廉的模样,一点安身立命的家当还是有的。」
张璁很客气,大概是非要把他家乡的土特产送到朱浩手上才能心安。
朱浩道:「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
「好,好。」
张璁很高兴。
二人再次坐下,张璁急忙给朱浩倒茶,言语上对朱浩极为恭敬。
虽然张璁对于朱浩现在为皇帝做什么,不太清楚,毕竟他不是真正的皇帝近臣,充其量只是听令于朱浩,为皇帝出头,甚至皇帝那边都没有直接下旨对他进行褒奖。
张璁当了皇帝的肱骨,都是以朱浩为纽带,朱浩现在若失势,对张璁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
交谈半晌,张璁自然问到了最近的前途。
「……朱先生,您看是这样,在下到京已有一旬,吏部那边去过,被告知最近几批委派官缺名列,并不包含在下,在下问过一些知情人士,也都被告知,说是咱们这批进士三年考都要延后,是否……还得等上一段时间?」
朱浩道:「快了,估计月底的事吧。」
眼下是四月,距离月底没剩下几天了,张璁一听心里稍微安定下来,却还是急忙问道:「那到底是派个……什么差事?」
朱浩摇头:「具体我也不清楚,其实你的官职委派,一直都是吏部内部商议,吏部在报请名单中,屡屡提到你,却没有对你的官职有任何实缺委任……其实你心里也该有数,大概杨阁老想把你调去南京。」
「呃……唉!意料之中事。」
张璁虽然期冀能留在京城,但也知道现在当场中堂是保守的杨廷和,他越是出风头,杨廷和越容不下,怎可能有机会留在京城?
朱浩之所以不出头,让他来出头,不就是为了让他充当那出头鸟,等着挨宰吗?
朱浩道:「我这边有内部消息,说是杨阁老跟吏部乔部堂商议后,决定让你当南京大理寺寺丞,报请过陛下,却被陛下否了。陛下的意思,你先前在地方上已是正四品,此番就算委派南京,也该是这官品起步,目前还处于拉锯状态,事情没定下来。」
听了朱浩的话,张璁由衷地发出感慨:「在下与外奔走多日,丝毫消息都没有,见到朱先生便豁然开朗。朱先生,您可一定要帮在下谋求个好差事,这都是为陛下分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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