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林,现在去找朱先生的话······会不会泄露一些隐秘?不妥吧?」
唐寅道:「就是找他有事,你只需要告诉我,现在他在哪儿便可。」「或是并不在此地······应该在府上吧?」
王佐显然也不知情。
唐寅点头,他也不为难王佐,正要准备叫上人,与他一同回城去找朱浩时,王佐突然又提醒一句:「唐翰林此时是否应当去后帐看看情况?先前好像那边·····闹腾起来了。」
「何意?」唐寅不解。
王佐道:「卑职见黄学士以及张璁张翰林,与不少翰林去了后帐,那边似乎闹起来了,吵得很凶。您去了,或能帮忙调解一下。」
「黄学士?他······不是应该正在会见那些大臣吗?」唐寅又有些犯糊涂。
今天不是说好了,官员在一个帐篷里辩论,而没有功名的人在另一个帐篷?
先前既听说孙孺、孙京带着一群国子监出身的读书人去了士子的帐篷,现在又知道黄璜和张璁也跟去了,那这就有意思了。
唐寅心想,难道朱浩这小子,是想玩什么田忌赛马的招数,让黄公献和张秉用来个降格打击?以翰林学士和侍讲的身份,去向那些读书人施压?
若真是如此,那些跟黄瓒和张璁一起去的读书人又是什么套路?「打起来了!打起来了!」
唐寅这边还没摸清楚状况,有人往这边跑过来,起哄一般大喊大叫。王佐一看这架势,急忙带锦衣卫的人,往出事的帐篷赶去。
唐寅远远看了一眼,人头攒动,好像是挺热闹,一些读书人从帐篷里冲出来,揪头发的揪头发,撕衣服的撕衣服,拳打脚踢的也不少,就是这群读书人打架的样子有些笨拙,怎么看都像是菜鸡互啄,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胡闹!」唐寅心里一阵发怵。
此时黄锦闻讯赶了过来,却先见到唐寅,急忙安排东厂的人过去维持秩序,而他则往唐寅这边走来,好像要先确保唐寅的人身安全。
唐寅道:「黄公公,这是从何处来?」
黄锦苦笑道:「官帐那边议礼,一点动静都没有,听说这边出事,特来看看。」唐寅问道:「那边一个唱反调的人都没有,是吧?」
「这······是的。」黄锦有些无可奈何。
在大礼议上,站「继统不继嗣」观点的人太少了,官员那边少了黄瓒和张璁,一点波澜都没掀起,反倒是一群读书人议大礼的地方,先是因为讨论太激烈而言语上起争执,后来就大打出手······
黄锦正要告辞前去向皇帝汇报,唐寅问道:「黄公公,你确定没见到朱
浩?」
黄锦道:「通车仪式结束,朱先生就回城了,如今正在靠近德胜门的地方喝茶,还说非到万不得已,不要去麻烦他······若是您非要去寻,咱家便将他的地址告知于您。」
唐寅摇头苦笑。
心里在想,这小子感情就在隔岸观火看热闹?那不用说,眼前打架这一幕也跟朱浩的设计有关!「告诉我他在哪里!」
唐寅毫不客气地道。....--
......
一场有关读书人为观点而殉道的火拼,已不能吸引唐寅的注意力。他更想知道,朱浩到底怎么想的。
他匆匆忙忙进城,在城门楼附近的茶楼,见到了正在跟苏熙贵喝茶聊天的朱浩。「我就说唐先生会来,你看让我猜着了吧?」
朱浩笑着对苏熙贵道。
唐寅道:「今天的事,是你一手策划的?有失体统!你可知,陛下到现在还没回宫,你这是要把事情闹大啊。」
朱浩笑道:「闹大不好吗?」「何意?」
唐寅坐下来,先瞪了苏熙贵一眼,苏熙贵急忙起身行礼,唐寅也不理会,随后苏熙贵悻悻然重新坐下。
「是这样的,本来就没几个人支持「继统不继嗣」的观点,就算花了银子,发动一些关系,甚至用当官的许诺贿赂一批人,让他们来为陛下发声,但结果也不太好,所得到的响应寥寥。」
朱浩说到这儿,言语中颇有遗憾,「既然没人支持,那说明正统文官的影响力太大,干嘛还要从辩论会主旨入手?」
唐寅道:「好像这辩论会就是你策划的吧?」
「呵呵,策划归策划,我也没说要在辩论上赢对手啊?拳脚上赢,照样也是赢嘛······」「你······你不会是想把那群读书人给打服吧?」
「不重要,打起来就行,之前大礼议的议题还是太过严肃和庄重,所有人压力都很大,看得越重,陛下下旨确定的「继统不继嗣」的理论要通过越是面临艰难险阻,只有把这件事变得没那么严肃,甚至荒诞不经,陛下出面一锤定音,才会彰显皇权至上,一切都变得合情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