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到碾压对手的地步,无须担心对手的围攻战术。”
张左笑着在旁提醒:“陛下,东南水军已有数万人马,怎可能会怕区区几个倭寇和海盗?”
朱四点点头:“只要准备充分就好,朕也是不想被人说,无端开启战事,先前几代人不都是以守住陆地为主?就算外面那些海岛上有人闹事,前面几朝从未肃清过,朕也就想守成了。”
朱浩有些诧异,朱四小小年纪就失去进取心,一心求稳了?当即道:“陛下,这些海岛扼守大明通向西洋以及东洋的航道,若不肃清,大明海上贸易将承受巨大损失,影响朝廷的税收。
“另外,这次作战也算是一次练兵,如果一切顺利,待肃清海疆后稍作休整,臣就准备派出一支船队,远赴重洋探索海外疆土,请您恩准。”
“嗯。”
朱四对此也没什么想法,只是机械地点了点头,“你来安排吧,对这些朕不是很懂,如果能像你之前说的那般,从海外带回点金银什么的,富国强民,朕就很满足了。但要新辟并守住海外疆土,朕看暂且不必吧,能把华夏之地打理好,朕都觉得费劲,遑论其它……
“那些大臣最近总给朕找麻烦,你先帮朕想些对策,好好压一压他们的嚣张气焰。”
朱浩越发惊讶,怎么朱四独揽大权后,行事反而越来越保守,连开疆拓土的进取心都没了?
……
……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朱浩在皇宫跟朱四一起吃过晚饭,才在张左陪同下出宫。
张左对于朱浩于东南沿海开辟新战场,多有不解。
“朱先生,大明自开国以来,防备重心一直都在北方,为何您会一直盯着东南呢?那边的倭寇和海盗虽然偶尔也会给朝廷带来一些困扰,但总不会对我大明疆土造成实质性的危害吧?”
张左一直都比较“务实”,但这种“务实”明显不是为天下大治的仁臣之风,更多是为君王考虑。
皇帝需要北方安定来作为政治筹码,他便觉得北疆安稳更为重要,而不是因为其它。
朱浩解释道:“东南海防会在未来十几年甚至几十年后,成为大明最大的安全隐患,趁早进行整肃,将会最大程度避免祸患的发生,对于沿海民众安居乐业有诸多好处,至于北疆……几代人布置下来,场面再坏又能坏到哪儿?”
张左叹道:“朱先生的意思是,您要为大明查漏补缺,而不是锦上添花?”
“嗯,大概是这意思吧。”朱浩道。
张左不想跟朱浩争论什么,道:“朱先生,最近陛下一直在问,是否可以让唐先生早点晋升高位?您说的,今年乃他命中的劫数……这眼看就到年底了,他到底是……有事还是没事啊?”
“不好说。”
朱浩摇摇头,连他自己心里都没底。
张左追问:“算不出来吗?”
朱浩道:“人的命数,哪有那么容易测算的?想逆天改命,有时候太过艰难,只希望唐先生能熬过去,年前不要想着他入朝,他这人胸无大志,关键时候有他出面挡一下,当个由头和引子,其实挺好。”
张左笑眯眯道:“那一切都听您的。”
……
……
夜深人静,朱浩仍旧不能回私宅休息,让人通知苏熙贵,把黄瓒请到戏楼。
戏楼此时正在唱夜戏,京城很多票友喜欢熬到深夜,有的权贵及巨富更是喜欢拖家带口来看——晚上看戏家庭氛围浓厚许多,一般白天很少见到女子抛头露面,到了晚上却屡见不鲜。
这一点也说明,大明中期社会风气还没到一潭死水的封闭地步。
包间内。
苏熙贵把黄瓒引进门后,很识相地退了出去,从外边把门关上,让朱浩和黄瓒可以单独叙话。
“……两件事,陛下想在年后重提议礼之事,腊月前会安排黄学士入阁。
“现在文臣中有传闻,说是有大臣想借东南沿海海禁,上奏陛下,令陛下不再于天津等处造船,以此断绝倭寇和海盗生存的基础……黄学士作为南户部尚书,请在此事上出面斡旋,以保证更为严格的海禁不会推行。”
黄瓒琢磨了一下。
他很不喜欢这种听人号令的感觉,可他又知道,若想入阁,就不得不为皇帝办事。
如果他的意见和主张跟那些文臣没什么两样,那皇帝为何要让他来当翰林学士,甚至让他入阁呢?
黄瓒道:“敬道,老夫能问一句,陛下对阁臣更迭有何意见?”
朱浩微笑道:“黄学士是问蒋阁老和毛阁老几时退下吧?快了,快了,年后重开议礼前,此二人非从内阁退下去不可,他们在内阁本来就属于过渡性质……至于镇江的和余姚那两位,现在陛下也没说一定要复召,黄学士若入阁,或在内阁停留时间更长,但相应承担的责任也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