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熙贵笑道:「就算大明朝堂正在上演一出大戏,结果未知,但迷惘的只会是鄙人……这出戏本是您一手编排,走向也完全按照您规划的方向走,细节上虽有偏差,想来结局也在你控制下,一切就要看戏子临场如何表现了。」
朱浩指了指苏熙贵:「苏东主,你这么说可就不对了哦。你好像是在说,我大明君臣,都是我的提线木偶?这可是大不敬之罪!」「没没,鄙人绝无此意。」
苏熙贵知道朱浩不是真的在责难,赶紧否认。「不过你说得也有几分道理,朝堂上的事,是可以提前谋划,可结果往往不能尽如人意,大礼议乃陛下最关心的事情,而换到苏东主这里,最想了解的却是黄学士入阁的进展,而朝中那些大臣,呵呵……每个人都有各自的诉求,但我想大多数人都想早些结束这次议礼风波,安安稳稳生活,让朝堂重新恢复宁静。「
朱浩作为策划者,在距离皇宫几里远的地方侃侃而谈。
苏熙贵闻言不管同意与否,都点头附和。这是他作为生意人的习惯。
中午朱浩和苏熙贵在戏楼吃了饭,下午继续看戏。
这次苏熙贵的精神头好多了,因为他知道朝堂的确是发生一些足以改变时代的大事,也有他关心的人正在朝堂上角逐入阁资格,苏熙贵心中多了几分期待。
此时奉天殿内,一场君臣间的拉扯还在继续。而在后宫仁寿宫内,张太后这里,一名大明经历五朝的老太监戴义,正作为皇帝的说客,跟张太后叙话。
因为戴义是宫里的老人,曾几次出任司礼监掌印、秉笔太监,地位尊崇,以至于他到张太后这里来说话,都会被赐座,张太后对戴义也算客气。
而戴义给张太后带来的,相对而言也算是「好消息」。
「陛下说,要让寿宁侯和建昌侯早些回京,并且给他们提督京营的差事,只希望他们能恪守臣子本分,另外还会赐一些财帛,仁寿宫这边,每年都会进行修缮,另外还会每年增加一千两的用度……」
戴义说白了,是代表皇帝来跟张太后「谈判」的。说是谈判,还不如说是允诺给张太后一些好处,让张太后心里平衡一点,不至于说因失去朱四这个儿子而感觉沮丧。
但张太后能不沮丧吗?
就算我丈夫和儿子都死了,但我这个太后还在呢,选择新皇帝的时候,还是我拍板的,说好了是给我找个过继子来当皇帝,如果早知道找来的这个新皇帝是个白眼狼,我还找他做什么?直接换别人家的孩子来,不更好控制?
再说了,我丈夫的弟弟又不是只有兴王府这一家,别家的孩子,可都觊觎着大明的宝座呢。
「将来皇宫内的规制仍旧不变,太后您仍旧为太后,陛下还是每时来请安,您还是会在仁寿宫内,六宫贵主,仍旧要听您的……」
戴义话说得很通俗易懂了,也是怕张太后听
不懂。
张太后道:「所以说,皇帝是执意要回他兴府的传承,不想留在大明正统这边?」
「这……」戴义非常为难。
替皇帝来给太后当说客,这种苦差事真不是人人都能干的,当张佐亲自去请他来当说客时,他就料到自己可能会因此而落罪,甚至是名声扫地。
张太后冷冷道:「两位先皇过世没多久,大明正统的香火就要断了,哀家成了大明的罪人,或许当年应该让先皇多娶几位妃子,多诞下几位皇儿,也就不至于会出现今日的状况了。」
戴义心想,你早怎么不这么想?
作为皇宫里的老人,戴义很清楚,张太后在孝宗时是有多强势,而孝宗作为皇帝,也当了「妻管严」,在华夏历史上近乎也是仅此一位的。
而在张太后诞下皇次子并天折之后,张太后的肚子也未再有任何动静,当时如果让孝宗多纳妃嫔的话,大明的历史也必定会走向另外一条路,而不至于说会出现皇位传承这么大的礼数之争。
「老奴只是代陛下传话,若是太后您有何想法,也可跟老奴说,老奴回去后转告。」戴义没有决策权,他甚至不敢替皇帝做一点点的退让和承诺。
张太后道:「如果让哀家的两个弟弟回京,不会再有人刁难他们吧?」「这……」
戴义道,「太后娘娘,说到底还是要让两位侯爷恪守朝廷法度。」
张太后冷冷回道:「哀家不知道这些?但他们是恪守法度的人吗?哀家现在只是要皇帝一句话,是否以后再没人会为难他们!」
既然是谈判,张太后想了想,自己唯一的亲眷就是两个弟弟,以及他们的家人了,不为他们争取,能为谁争取呢?
反正现在想把朱四赶下台也不现实了,既然这样,还是追求点实际的。
日子不还是要照常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