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整理的朝中所有空缺职位,尚且不包括那些不定额的职位,就以礼部右侍郎而论,如此要职,涉及到议礼之事,内阁更应该早些为陛下举荐能人,做出廷推,何以到现在都没有下文?」
蒋冤眯眼。
你杨慎是真不知道还是故意装糊涂?
「用修啊,既然你也知晓,礼部侍郎之职,涉及到议礼之事,必定是朝堂争锋之所在,无论内阁和吏部如何举荐,也断不会让乱礼法之人有机可趁,但如此无法迎合陛下心意,廷推并非没有进行过,只是谈不拢,最后只能不欢而散。现在能守住礼部右侍郎无议礼之人接任已属难得。」
蒋冕的意思,现在能让礼部右侍郎的职位空着,已是一种胜利。还想安排个正统反对议礼的大臣去当礼部右侍郎?
皇帝能同意吗?
蒋冕再作补充:「而且老夫听闻,现在有人在朝中活动,想拿到此职。就问用修,你觉得何人当此职,能让陛下消弭芥蒂之心?」
蒋冕不问杨慎,你觉得谁合适,只问你,谁上去后能让皇帝满意,还符合你的心意?
真以为礼部右侍郎是谁想干就能干的?
杨慎道:「南京吏部右侍郎朱懋忠,或可胜任此任。」
他所推举的是弘治九年的状元,在朝一直都有贤名的朱希周。
蒋冕摇摇头:「这些人选,老夫早就跟陛下举荐过,但都石沉大海,我看你还是不必再争了,此等事与你无干,老夫会酌情处置。」
......
······.
杨慎又是带着怨气离开蒋冕的府邸。
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何自己去找别人谈事,别人总会带着怒火对他?杨慎是那种急功近利之人,根本就不理解别人那种「中庸」的心态。
杨慎回去见过余承勋,好似倒苦水一般,说了自己去见蒋冕的经历,想要博取余承勋的认同。
余承勋道:「我觉得蒋阁老没说错,现在议礼之人暗中活动,尤其是那个张秉用,他似乎对礼部右侍郎的职位很中意,近来他经常出入礼部,跟礼部席尚书往来频繁······」
杨慎皱眉。
张璁现在已成为杨慎的「头号大敌」,仇视黄瓒他还不够格。
从杨慎的角度来看,大礼议的发起者是张璁,而现在皇帝马上要在翰林院中安插一大批议礼派的人,也多是张璁在各地为官时结识的文人。
现在又是张璁在朝中到处作妖···
杨慎道:「陛下不是要增设议礼的翰林学士吗?他不争取一下?」「这谁知道呢?」
余承勋也在叹息。
余承勋最近也算活跃,因为他知晓自己可能会晋升侍读或者侍讲,这在翰林院中可是不小的
荣光。好像一跃要变成有身份又有权力之人,余承勋开始以上位者的心态,开始多出去奔走和打听。
「敬道最近还没露面吗?」杨慎突然问了一句。
余承勋笑问:「你是想让他去唐伯虎处打听一番?」杨慎没说什么,其实是被余承勋说中了。
现在有关人事调动方面,暗潮涌动,皇帝那边是何心态,他们茫然不知,最好就是有人能去对面探听一下,而唐寅作为皇帝身边的幕僚,从唐寅处打听也是最好的选择。
可要是别人去见唐寅,唐寅怎会如实相告?那就由朱浩这个弟子去,最为合适。
余承勋道:「我看你现在也别劳烦敬道了,他可能也是想到此乃朝中多事之秋,才刻意躲着。不如我去拜见一下唐伯虎?」
「不必了!」
杨慎没有同意余承勋的提请。
你去见唐寅?
唐寅能见你就算不错了,你还真以为自己能探听出点什么来?
关键是······我跟朱敬道的关系,根本就没法告诉你,有关那次暗地里的交易,朱敬道是知情者,而正因为有这层关系,我才想让他去探听,或许对面也会把我当半个「自己人」,或者觉得我被他们拿捏,会透露点消息给我呢?
余承勋道:「如果真要竞逐礼部右侍郎,以用修你现在侍讲学士的身份,或有一定的机会,你为何不去争取一下呢?」
「我?」杨慎皱眉。
余承勋笑道:「若是你做了礼部右侍郎,那议礼之事上或就会柳暗花明。浅见,你权当一笑。我要回去了,还要去见几个同窗,年前京师聚会多了不少,往常年你都会一起去,今年他们是想见你都没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