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的年轻官员。
这群人天不怕地不怕,如果事情闹大,一定是他们带的头。
朱四打量朱浩:「那敬道,我们应该如何应付?」朱浩道:「既然要一次便将大礼议确定,余后所有步骤合成一步,那就不留任何余地。到时朝中文臣必定会想方设法阻拦,或是在朝会上集体跪谏,或是宫门哭诉等方式,向陛下施压。」
「那朕就把他们轰出去!」
朱四握紧拳头,神色狰狞,就差咬牙切齿了。这边什么事都还没发生,皇帝就已经动怒,张佐和唐寅都不太理解,事情一定会往朱浩推算的方向发展吗?
朱浩道:「用强制手段解决问题,难以镇服人心,最好是用分化瓦解的手段……臣准备去见一下杨用修。」
朱四叹道:「敬道啊,这次朕属意你当礼部右侍郎,估计杨用修已经知道你是朕的人了,你再去见他的话,他定会找你的麻烦。
「朕看你还是别去了,以后少跟他来往!这种人见利忘义,本以为他很正直,结果给他个侍讲学士,他连同僚都能出卖,大不了朕把他的事公之于众,让同僚全都看不起他,他也就闹腾不起来了。」
唐寅急忙劝解:「陛下,不到万不得已,最好不要走这一步。」
唐寅实在不想让杨慎身败名裂,不是说唐寅回护杨慎,而是觉得,朱四这么做首先就会损伤他皇帝的威严。
身为九五之尊,居然用肮脏的手段笼络大臣,事后还把隐秘挑破?
皇帝富有四海,不应该用阴谋诡谲的手段解决问题。
朱浩看了看唐寅,心说,唐伯虎还是有一股近乎偏执的「正义感」,这是把自己当成传统文人了。
朱浩道:「陛下可以走这一步,但前提是臣要先去跟他谈谈,或是做另外一笔交易。」
「嗯?」
这下连朱四都不理解了。
再交易,难道让杨慎更进一步当翰林学士?朱浩道:「陛下请给臣最后两天时间,后天一早,陛下可在朝会上发布诏书,今明两日,臣会尽可能分化瓦解翰林院中人,尽可能减轻后天可能出现的危机。」
朱四理所当然地同意了朱浩的提请。
最后两天……朱四怎么都要给朱浩这个面子,虽然他心里不太情愿。
朱浩和唐寅一起出宫。
唐寅道:「敬道,你也知道,那些文臣一定会闹事,你还如此建言,难道就不能等等,让世人对此事淡漠后,再行议礼?那时朝中就算有反对的声音,也不会像今天这般……陛下刚登基不久,以后的日子长着呢。」
唐寅的意思是朱四年纪轻轻,二十岁不到便急着追封父亲的皇
位,重回兴王府一脉,完全可以过个十年八载,把眼前这群大臣都给熬下去后再进行。
为什么一定要在如此仓促的情况下,顶着那么大的压力成事?
朱浩没有为自己辩解,道:「陛下让我做,我只能顺从。陛下等不起。」
不是我想不想,而是我不得不做。
你唐寅说这么多,苦口婆心劝我,还不如去劝皇帝呢。
「陛下从来都听你的话,你说不可,他就算再不情愿,也会斟酌一番。」唐寅硬要把锅往朱浩头上扣。
朱浩道:「陛下一心如此,我为何要冒着巨大的风险劝他回头?」
「你……」
唐寅发现掉进朱浩的逻辑陷阱中去了。朱浩道:「议礼从一开始,就涉及残酷的派系争斗,你以为蒋阁老他们退了,陛下就能全盘掌控朝政?议礼的关键,在于区分敌我,新旧既然从不能共融,哪怕不是因为议礼,仅仅只是朝中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反对的声音该有还是会有。」
「朝堂会因此而大乱!」
唐寅不知该说点什么好,「我倒觉得,现在不是陛下偏执,而是你把陛下带偏了!你比陛下更执拗。」
朱浩突然笑了,笑眯眯问唐寅:「其实问题很简单,不把朝堂弄乱,你我如何在朝中立处?等过个十年八载,我们再一步步往上爬?」
「呃……」唐寅一时哑口无言。
朱浩继续笑道:「唐先生不能一边享受我跟陛下偏执带来的胜果,一边却又说这么做不对。
「正因为我们偏执,一些看起来不合理的用人,都能实现,朝中议礼派逐渐有了根基,陛下的政令也能更好传达到朝廷各衙门,还有你我,一个翰林学士,一个礼部右侍郎,也能坐稳自己的位置。」
「唐先生,目光要放长远一点,眼下看来是一个理念之争,其实究其根本,乃是权力之争,我是在帮陛下巩固皇权!
「巩固皇权哪有不流血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