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管辖翰林院和制诰,剩下吏部、兵部等大事顾问和票拟抉择,则由首辅费宏完成。
可谓术业有专攻。
他唐寅会什么?
让他把在西北居庸关那场战事的经验发挥一下?
让他负责兵部事务?
问题是谁会听他的?
唐寅当翰林学士,也是以议礼翰林学士的身份充任,不用说,他入阁之后,要把礼部相关的事情揽在身上,而礼部中也只是议礼方面尤其是涉及到兴献帝这部分归他掌控。
唐寅叹道:“真是临死也不得清闲啊。”
看起来只是一句不痛不痒的感慨,却连蒋轮都能感觉到唐寅的洒脱。
都快死了,还拿自己的生死言笑,大概也只有唐寅能把生死看得澹泊。
朱浩道:“唐先生正式入阁前,要到宫里谢恩,陛下必定会把玉田伯回安陆的事情跟先生你说明一下,到时先生一定要好好表现。”
唐寅不屑道:“表现什么?让我弄银子出来修庙?还有孟载他……人在安陆,两地分隔,我如何跟他联系……或许我的书信传到时,我还在不在人世都两说。”
“先生,喝酒吧。”
朱浩给唐寅倒上酒,宽慰道,“总想生死的问题也不好,这不是你不干活的理由。既然当一天阁臣,就要做点事情,至少让史书上留下你一笔。这也算是我对你的改变。不然有些事,我都不好对你言明呢。”
威胁。
唐寅能感受到,朱浩这是在告诉他,你要是不在临死前好好干活,我就不把我为什么这么牛逼的原因告诉你,也不会告诉你我背后的高人是谁。
急死你!
让你在黄泉路上也不得安宁!
……
……
年后,初四,朱浩第一次到翰林院。
他现在到底是翰林院侍读学士,回来是照例参审有关《武宗实录》的事情,他回到翰林院后,徐阶听到消息就来找他。
“敬道,有消息说,让我调工部为郎中,这件事……很突然。”
徐阶现在刚升上修撰,只等在翰林院中大有作为,好听点这么说,但其实就是换一种更高级的方式混日子。
朱浩笑道:“是我跟陛下提请让你到工部。不好吗?”
徐阶很想说,当然不好。
虽然从官品上来说,工部郎中是正五品,而翰林修撰只是从六品。
但要论朝中地位,郎中怕是无从跟修撰相提并论,能留馆,那是多少文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好像只有留馆才能保证自己于翰林体系中升迁,一步步爬到侍读、侍讲乃至翰林学士或者阁臣的高位。
朱浩道:“别灰心,回头跟我一起干,大好前途少不了。”
这次朱浩只是把徐阶调了出来,翰林院中跟朱浩关系不错的蔡昂则没有变动。
回头朱浩打算让蔡昂升个侍讲,让其平时到宫里进行日讲,毕竟蔡昂的年岁在那儿摆着,不像徐阶这么年富力强,所以两人的分工也就有所不同。
徐阶一脸苦恼:“我才刚回京城不久,妻子也刚有身孕……”
大概的意思是,我刚成婚,家里都拿我当翰林的事为荣耀,一下就让我离开翰林院,我这边接受不了。
朱浩道:“这次没让你保留翰林修撰的职位,不是说不通情理,是因为你本来升修撰就资历不足,很多人对你不满,毕竟你在议礼事上也没出什么力,别人会把你当成投机取巧之辈。
“现在到工部,你的俸禄会涨一倍以上,如果事情做得好,还会多给你一些提成……怎么说呢,看绩效了。”
徐阶:“……”
朱浩继续道:“至于你所担心的名誉问题,也可以跟家人说,再过两年你必定能升侍读、侍讲,等你再回翰林院时,你资历早就到了,为人处世会更加成熟,那时别人都要对你刮目相看。”
朱浩所说的“两年”是有根据的。
眼下已经是嘉靖三年,而大明朝嘉靖三年到六年期间,官员变动没有想象那么大。
历史上一直到嘉靖六年,费宏才辞去首辅之职,而在这之前杨一清已入阁,并从那之后由杨一清执掌内阁……朱浩给徐阶的规划,就是在费宏当首辅这段过渡期内,你不要想有什么作为。
这是大明朝堂新旧交替时期,你还是跟我一起去干事业。
等再回来时,你想不风光都难。
徐阶问道:“我还能做旁的选择吗?”
朱浩板起脸来,道:“子升,你是比我虚长几岁,但我比你考中状元更早,你该不会是看轻我的才学吧?”
“没……没有。”
徐阶赶紧解释。
朱浩道:“那你就听我的,我总归不会害你!翰林院那么多人,不差你一个,而我却需要一个帮手,非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