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升,你想跟我一起回京?”
徐阶心中一百个乐意,但他还是装出矜持的样子:“我是工部郎中,现在这里需要我,我便留下来帮你照看。等你把事情办完……”
大概意思是你办完事就回来接替我。
到时候你留下,我就可以回京了。
朱浩很想吐槽,你也不想想就算我来接替你,你回京城能做什么?
真以为翰林院是想来就来、想去就去的地方?
你既然又一次从翰林院出来,那就先干满六部的差事,就算不想在船厂混,也把你工部郎中的差事混个几年再说,不然你真以为你可以三年内跳升到侍郎级别的官位上?
不要拿我当榜样!
你徐子升不过才当了一年官而已。
“一起回去吧。”
朱浩道,“回到京城后跟我一起到各衙门走走,看看各处的反应。你知道我们回去作何吧?”
徐阶问道:“作何?”
连做什么都不知道,一门心思回京,朱浩心说,你徐子升心可真大。
“我这趟回去,或许会面对洪水勐兽,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没事!”
徐阶倒很坦然,不管遇到什么麻烦,只要有朱浩在前顶着就行,哪里需要他来操心?说不一定还可以坐享其成。
……
……
从天津到京城有三百多里路程,回京的话朱浩一行需要三天时间,这还建立在一路奔波不停的基础上,两地如今没通火车,一路骑马的话会很疲累。
与此同时,席书和张璁已经坐上了回京城的火车,他们在西山伴驾两天,没得到任何劝谏皇帝的上奏,等于说……朝廷上下对朱四这次出巡选择了无视。
皇帝不在朝堂,大臣不用天没亮就上朝,还乐得清闲呢。
而且皇帝出巡已经是现实,就算上疏建言也阻止不了,那还不如选择默认,让大家都痛快点。
“如此看来,即便敬道回到京城,只怕也是做无用功。”
席书对张璁推举朱浩的行为,不是很理解。
你张秉宽明明恨朱浩恨得牙痒痒,居然让他去调查所谓的文官议论皇帝出巡桉……结果文官没按你的设想走,你觉得朱浩会上套?
朝中很多人知道你跟朱浩之间的过节。
你靠朱浩起家,现在却想拉门户自立,你这种行为属于忘恩负义,你觉得皇帝会看不出来?
张璁道:“陛下身边少不了那位朱侍郎鼎力相助,帮陛下成就一下此事,不好吗?”
张璁一副振振有词的模样,似乎觉得他做的决定是对的。
“希望如此吧。”
席书的话,明显有弦外音。
最好你张璁跟这件事无关,要是朱浩回来查到你头上,或者他故意栽赃你,你恐怕会有大麻烦。
……
……
西山,朱四焦急中等待了三天,却一个上奏劝谏他的大臣都没有。
等于说这次他出巡西山,暂时受文官承认,乃合理合法的行为。
朱四问一旁的张左:“那朕是不是应该出发去宣府?”
这是问张左,我要不要学朱厚照,不像话就索性胡闹到底,好好试探一下那些大臣的反应。
张左连忙道:“万万不可啊,陛下!现在朝中没人提,不正是陛下起驾回京的好时机?您出来也有几日了……”
张左很担心。
朱四已经在西山停留了四天,也就是中断了四个早朝,这是过去几年中第一次发生长时间君王不临朝的情况。
朱四一直是以明君的姿态面对世人,而连续辍朝通常会被视为昏君无道的表现。
朱四冷冷问道:“敬道到哪儿了?”
“呃……还没消息。”
张左道,“不过昨日收到朱先生在天津时发回的消息,说东南沿海已经有剿灭海盗和倭寇的战事发生,初战告捷。”
“这么快吗?不是说海船才刚从天津港出发?”
朱四不太理解。
好像他来西山前,朱浩才说船只从天津南下了。
张左提醒:“那是前几批出发的船队打出的战绩,据说第一批船队会先下南洋,然后一路往东走,可能会在东南方发现幅员辽阔的大陆,到时会带回金银财宝和各种农作物。”
“路途很远啊。”
朱四道,“朕记得当年敬道给朕画的世界地图以及后来制作的地球仪上,大明才那么一丁点地方,而要穿过大洋到其他大陆,中间要走几个大明的疆土距离呢。恐怕几年也未必能回来吧?”
张左苦笑了一下。
您和朱先生倒是门清,但别人谁能听懂?
“海战!海船!”
朱四道,“敬道脑子里也不知道都在想些什么,他是不是一心琢磨怎么去征服整个地球吧?就算征服了又怎样?还不是都在海外?天长地远的,派谁去治理呢?”
张左道:“应该跟边疆之地一样,以夷制夷便可。”
“不行!”
朱四摇头道,“没意义的领地,朕要来何用?不过敬道倒是承诺,要把那边的土特产,尤其是能让大明百姓吃饱的东西带回来。希望他说到做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