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这小子,和我家小五差不多一般岁数。这下长的高了一头,不愧是程老公爷的好孙子,这般威武。”转身把身后地曹霖拉过来,伸手在他后脑勺拍了一巴掌,“就你没出息,平日里不学好,”笑眯眯望了我和程初,“公务忙,没时间管教,这小五是越来越没样子了,你们年轻人好厮混,往后多规劝他,少让他花街柳巷地乱窜。哎呀,快,快随了进去,这一说话可就给事情耽搁了。”
会做人啊。此前见过曹尚书几面,都是这般的随和慈祥,光看模样,谁能想到是个宦海沉浮十数年地官场老手?和兰陵也提起过,兰陵对其的评价就仨字:“笑面虎。”并讲述了曹尚书从一介芝麻小吏亲手搏杀无数官油子,最终稳占工部尚书宝座地奋斗史,前任高尚书就是倒在他的笑面之下。这才是真正的厉害人,我是打心底由衷的佩服,比兵部尚书杜风留给我的印象好的太多了,至少没我长的帅。
试爆的场地足够大,场地一侧按照城墙地比例起了一截土崖,估计是一会的爆破对象,看来为了这个火药,工部还是费了心思。此次邀请了大约十来个老将军,程老爷子正在其中。老远就看见他一个人对了众老将八卦的正爽,其嗓门穿透力超强,十来米的距离都听的一清二楚,正在标榜自己眼光超级长远,发现了火药这个威力巨大地攻城利器,而这个火药的发明者正是在他的长期培养下,关心下,鼓励下,才茁壮成长起来的新一代超级无敌霸王兵法家。
“子豪兄,咱还是离远点,”程初地脸皮还没程老爷子的级别,老远听了爷爷无耻的论调已经满脸发青了,实在不愿意再上前丢这个人,“都是老帅,咱们过去会叫人家笑话。”
“恩,”我理解程初的心情,毕竟没几个人有幸能摊上这么个爷爷,“那边树下没人,咱过去看。”
正要拉了程初溜走,身后一声断喝,“俩小子休走,给爷爷滚过来!”
妈呀,吓一哆嗦。听声音还不是程老爷子的,扭头就见一个身材伟岸的白发老头大步而来,一手一个的将我和程初提溜起来。见程初老实的任凭摆布,我也就省了力气,认命吧。
“程老不死,这可是老王家地孙子,少没事给你脸上贴金。”那白发老头揪了我衣领在程老爷子脸前晃荡了几下,随手就将我丢了一边,“人家可是祖传的兵法,和你程家有个屁关系!”
我被扔了个趔趄,赶紧站直了看热闹。头一次见有人敢和程老爷子叫板,跟前站的老头都是杀人魔王,眼里不揉沙子的亡命徒,这架势弄不好就得打起来,暗暗打量了下周围环境,场子够大。一旦动起手来有的是藏身之处。
程老爷子没有我预料中拔刀相向的趋势,干笑几声,朝白发老头比划了几个下流动作,拉了几个听众又到一边大侃起来。白发老头也不乏拥护者,几个老头挑了大拇指称赞道:“该!程老不死就是嘴大!”
我和程初对望一眼,见程初嘴角挂了笑,估计见爷爷吃瘪心头爽快无比。
“认识老夫不?”白发老头扭头问我。
“啊?”把我问住了,按理说能打击程老爷子气焰的人寥寥无几。可我真不知道是谁。难道他就是尉迟敬德?可这老头虽魁梧,但模样周正,皮肤也不黑,要年轻个三、四十岁,也算是帅哥了。“哎呀,谁打人?”
“才几岁的娃子,眼睛都长头顶了?你家李世勣爷爷都认不出来,恩!”旁边一个老头见我发瓷。上来就给我又一脚,“不看你是老王家地孙子,今就踢死你。”
怪不得老程蔫了,这位就是大名鼎鼎地传说中的‘英国公’徐世勣。因战功卓著,李世民特地赐了‘李’姓给他。《隋唐演义》里徐茂恭地原型。不过就算是名人,说不上名字也该人家李世勣亲自踢,旁人乱踢个什么劲。
“好了!老棺材瓤子,和个娃娃计较啥?” 李世勣护我跟前。指责那个胡乱打人的老汉,“老王孙子去年才生了大病,才明白了点。再被你打傻了,看死后有何面目去地下见老友?”回身拉了我坐在树阴下的长椅上,冲正准备开溜的程初招招手,“你也过来,陪老夫一道观看。你爷爷装疯卖傻惯了,就那德行。你不好意思个什么?”听这口气是教育程初,不应该为爷爷的无耻而感到丢人。
今天就不该听了程初地教唆跑来凑热闹,还没搭话先被踹了两脚,虽说和这些历史名将悍将们站一起是荣幸,但我就是感觉不舒服,炎炎夏日竟然周围老是阴风飕飕的。尤其这些人开口闭口就是某某战役老夫一阵斩杀多少多少首级,还有变态的历数自己长久征战,共斩杀六位数的敌人。活埋n位数的降俘。屠了多少城池……
这也罢了,身边的李世勣老爷爷还不住的考我兵法。一会地上画个城池让我来攻,一会又画了山川河流的让我来守,面对千古名将,我运起一千多年地知识,打起二十分的精神头应付,就这,还反复被屠杀了一百遍啊一百遍。心里一个劲埋怨工部没效率,赶紧一爆炸快散伙多好,怎么一个准备工作就这么长时间?
“不愧是老王家的孙子,三心二意下还能和老夫战作平手,若稍加磨砺,成就不在你爷爷之下。” 李世勣和我推演几次,称赞道:“小娃娃还是个病秧子,若是病好了,老夫只怕不是对手呢。”
“知道了吧?知道不是对手就好,我家孙子就拜在王家学兵法,”我和李世勣推演的认真,周围不知不觉已经围了好些个观战的老将,程老爷子见我露脸,洋洋自得,“子豪,爷爷说地没错吧。”说着拉我起来,亲昵的拉了我和程初过去单独说话。
我边走边扭过脸无奈朝李世勣笑笑,李世勣给我挤挤眼睛,微笑的摆摆手,表示不介意,转身向一旁的曹尚书走了过去。
“李老头和爷爷不对付几十年了,呵呵。”程老爷子拉我和程初坐下,盘子里挑了块点心扔嘴里,就势怀里掏了九花玉露出来泯了一口,“不过啊,当年打江山地时候东征西杀的,爷爷就佩服俩人,一个是去世不久的李靖,另一个就是李世勣。你俩有机会就去他府上坐坐,哪怕就是从他那学来一点,也够一辈子受用。老一辈的恩怨莫要放在心上,不关你们小辈的事情,李老不死的心胸比老夫要宽广许多,定不会计较。”
我和程初点头称是。不愧是名将,说话行事不得不叫人佩服,李家短短年月就扫平强敌,凭的就是这帮心狠手辣、精明强干的老不死。
正说话间,工部地工作人员准备工作就绪,数十大汉抬了五根碗口粗细的大竹竿出来,怪不得程初说要来看爆杆,和爆杆没什么区别,就是加长加粗了许多。唯一不同的是,竹竿最前端包了一层铁箍,多了条长长的铁质鹤嘴状尖头,整个爆杆看起来如同一根放大的钢笔,看来是准备用人力或马力猛的戳到城墙上再引爆,和后世的爆破筒有点像。
诸位老帅看的新奇,纷纷站起来近距离观赏,程初也按捺不住,想凑热闹,被程老爷子一把揪住,厉声道:“不要命了,他们不知道厉害,你也不知道?就在这老实待着,敢凑过去小心打断你地狗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