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里面说老爷子情况好些了?”
“睡了,靠酒擦了硬把高烧退下来,”下马拉了兰陵下到路底下找了个树丛遮掩,“也就是暂时而已。”
“能缓个劲过来也是好的。我看他家里已经将灵障子拆下来了,还以为有老爷子病情有了转机。”兰陵将马栓在树上,“找我出来什么事?”
“这个伤不能拖,人已经虚的撑不下去,得赶紧清除伤口附近的烂肉,如果再蔓延,估计就该起灵台了。”示意兰陵坐下,“你相信我不?”
兰陵不知道我想说什么,但还是认真地点点头,“信得过,起码大事上你能靠住。”
“那就好。给你说个事,不管你心里咋想,你要相信我说的是真事,光听,中间不要问,就是问我也不清楚其中的道理,但绝对是事实。”见兰陵点头答应,我才将蛆用来医治外伤的事情陈述一遍,说的不是很详细,因为我本就是通过个半截科教节目才知道个皮毛。
“还有这种事情?”兰陵有点迷茫,“你的想法是和别人不一样,可能不能成你起码能举个例子出来吧?光凭了空想。也没把人交给你由了蛆啃的道理,我也不敢。”
“肯定有例子,见过才给你说的,可跟前没有病人能示范啊。”这说话就没时间,再拖几天,啥办法都没了。
“怎么没例子?现在就有。随我来。”兰陵拉开马缰绳就上了路,翻身上马,“我上面庄子有个护院演练时候被刺伤了小臂。早起见他还发肿出脓,就他了。前后就十来里路,来回快地很。”
没吭声,鄙视兰陵。一点没有人道主义精神。治疗李老爷子是生死攸关最后一搏,人家护院没生命危险,凭啥就拿人家当了试验品,说地好听是搞医疗创新,其实就是拿活人做试验。管她。反正又不是我家护院,也没啥危险,跟了一路过去就是。
可怜的人,那护院看起来武艺不底,见公主亲自过问伤势还特意请了有名地医生回来给他疗伤。有点激动,不知道是给兰陵行礼好,还是给我行礼好。
伤口有溃烂迹象,但两个指甲盖大的溃烂嘛。对这种五大三粗的家伙来说,算不得伤势。兰陵庄子也专门养蛆,给庄户们提供饲料。按我事前说的,不能用成蛆,需要才孵化不久的幼蛆。蛆比一般地昆虫幼虫长快的多,随吃随长,不停的吃,不停的长。一顿饭的功夫就能看出来明显长大一截。
那护院已经报了必死的决心,脸扭过去努力不去看胳膊上长势喜人蛆虫,腿肚子泛着哆嗦,我知道他杀人的心都有了,要不是兰陵扳了脸站一旁看着,我今天就交代到这里了。
蛆的饭量不是盖地,尤其是救人心切,细细的小肉芽子撒了几十个上去。小半个时辰就将烂肉吃了精光。自己也长大不少,撒时候还看的宽敞。吃完后已经在伤口上挤成一堆四处乱拱,恶心之极。
已经有几个蛆没了吃食爬到一边找食去了。“好了,”我拿了干净毛笔将伤口上的蛆全扫到地上,露出里面红嫩干净的皮下组织,用手在上面轻轻按了按,吹了几下,“恩,不错,这么快都有结痂地迹象摸着上面干干薄薄一层。”
护院还没权利摸,兰陵先过来学我的样子试了试,满意的点点头,一本正经道:“果然是神医,这个方子就当传了本宫吧。”朝护院道:“还不谢谢王医生。”
护院有点回不过神,看了看伤口,不太相信的样子,“蛆吃肉地时候咋不感觉疼?”
“人家知道,只吃烂肉,不吃好肉,自然不会疼。”没功夫显摆,给兰陵打了个眼色,叫她赶紧准备。
“啊!可惜了,”那护卫赶紧俯身将我扫到地上的蛆仔细拣起来捏在手里想还给我的样子,“神医怕训练这些蛆费了不少工夫,扔掉可惜了。”
“送你了。”我大方的挥挥手,这么大的个子,咋就没长点脑子,怪不得连演练都能受伤。
“这就有底了,”兰陵撵走白吃护院,“我现在就去找…”忽然笑了笑,“还找什么皇上,就大明大量的过去就成!现在地里农忙多,庄户们难免有小磕碰,带了皮肉伤的好找。哦,不用,你直接就叫他们去监牢里提个有伤的囚犯,一般贼偷身上都有外伤。”
“你也太……”我看了看兰陵,知道地是治病,不知道的以为是啥变态酷刑,“一会我进去表演,你就站远点别搀和,免得别人起疑心。”
“起啥疑心,就算咱俩一起也没事。什么时候了,人家只当你是着急救人,谁有心思琢磨……”说着脸上一红,“你现在就去英公府上,让他们多提几个贼偷出来,就叫刚刚那个护院跟了你同去。多找些人验证才有说服力。”
豁出去了,我带了刚那个二傻子护院再次来了英公府上,径直去后宅找了粱建方和俩医师出来,拉过那护卫的伤处展示,“看,刚刚还留脓留血的肿了老高,这会已经快结痂了。”
粱建方没等医师过来观察,拉了护院的胳膊仔细打量。“是刺伤,恩,的确是兵刃的伤,刚刚治好的?”
那护院到不怕生,得意地点点头,“地确,王神医神了!”说着主动将胳膊交给俩医师看,“怎么样?”
“还有同样伤势的找几个过来。”胖医师估计官阶高。查了伤势后有点迫不及待,“现在就去,”说罢找了李勣地几个儿孙去找病号,还交代着,“有外伤的,越重越好!”
拉了护院坐在一旁不吭声,我知道他们不相信,反正马上就有范例出来。也不多废话。大约一个时辰时间,俩家伙给送了进来,衣袖和衫子下摆高高编起,露处几条大伤口出来。俩人一伙的贼偷,被主家发现带了人逮住暴打一顿后。才送了官府。这年代贼偷少,好不容易逮一个,没人愿意错过练手的机会,都是放开了打。俗称‘散打’
俩贼娃子被眼前的阵势吓傻了,不住地哆嗦,不知道这些人想拿他俩干什么。我仔细看了看伤势,指了指,“这个不成,伤都快好了,必须要伤口发炎有死肉的。”另一个倒是比较合适,小腿上伤口的位置和李勣类似。不过到底是年轻人,没有溃烂的那么惊人而已。
“德昭,给他压住,”怕那人心理承受能力差,控制不了发飚,找人要了个麻布袋子套那人头上,麻布眼大,又在眼睛处勒了条带子才作罢。见那人还扑腾。恐吓道:“听着。不许乱动,给你治病疗伤。敢胡动弹腿就没了!”,不错,效果很好。
叫了李勣儿孙都过来看着,首先得通过李勣亲人这关才行。小蛆苗已经预备下了,护院一直带着,当了众人的面撒了一小堆上去,眨眼功夫,蛆就在伤口里外会餐了。
粱建方和程初俩大胆的,蹲一边还不时的拨开伤口看看进度,“四十三条,没错。”粱建方细数了数字,“放了四十三条上去,一会若是少了就危险。”
我明白他意思,许多人以为蛆爱钻洞,顺了伤口就钻到人身体里面去,所以粱建方还专门数了下数字。而刚刚接受过蛆疗的护院听了这话,脸色也变了,不住地在自己小臂周围检查有没有被蛆打洞的迹象。
给他抬到屋子里,已经黄昏了,春天里依旧早晚寒冷,影响蛆虫胃口。一堆人挤在暖和的屋子里,俩医师不住的检查伤口的变化,蛆虫逐渐肥大起来,已经有白花花地感觉,除了李勣大儿子外,其他人都扭脸到一边,尽量不看,而试验品也能感觉身上发生了点什么,看不见就更害怕,不停的打哆嗦。
伤口比较大,直到天黑下来,才折腾干净,烂肉已经消失了,露出里面血红的嫩肉。粱建方亲自将蛆收集起来,摸了摸伤口,细数了一下数量,喜道:“仍旧四十三条,没错。”
俩医师蹲在地上不停的检查伤口,不时对望了几眼。能看出来,这俩人努力在控制自己地情绪。“这是一般的蛆?”
“不是,专门饲养训练的!”我没说话,跟我来的那护院插嘴了,得意解释道:“干净蛆,训练有素,只吃烂肉,不吃死肉。”
“……”
也许这个解释比较和人心,虽然从那俩医师的表情就能看出来,对这个说法有异议,但没有发问。毕竟疗效不是骗人的,为了能让大家都接受这个东西,我也就算默认了。
“还等啥?”粱建方站起身形,朝李勣子孙们道:“都看了效果吧?要是没啥说法的话,就赶紧救人,越快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