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能绞起的弓弦,三四百米要遇见一根,直接糖葫芦的干活。
看来工部在尝试标准件了,这是我看见这玩意的第一个念头。绞弩杀伤力和准确性惊人,历朝历代在先秦绞弩的基础上又不断的进行改进完善,杀伤力愈发恐怖。可机械化程度越高。对配给机件精密度要求就越高。尤其战时频繁使用最容易发生故障,没有随手可替换的零件。一个小故障往往导致一台机弩从此报废。机动性差又不易维护,如此以来,装备绞弩投资巨大还容易出现纰漏,得不偿失,这种代表老祖宗千年智慧结晶地杀人利器被迫淡出历史舞台。
“随我过去看!”作为军人,薛仁贵对军械有种莫名的狂热,拉了我俩就朝军演人员迫近,还给人家阻拦的护卫解释:“年龄大了,眼花,老远看不清楚。”
“薛将军留步!”曹老伯从后面的看台跳了下来一路飞奔扯了薛仁贵衣袖,俯身在老薛耳旁嘀咕几句。
“冒犯了,曹大人莫怪。”说着朝看台后的哨塔上虚抱一拳,朝我俩马仔递个眼神,“快回去,闯祸了!”
独孤复扭脸偷笑,在薛仁贵身后捅我一指头,眼神里透着恶心,我最近就老想抽这小子,一直没机会下手,忍了。偷眼朝哨塔瞟了眼,看不太清楚,估计有皇家什么大人物到了,弄不好皇上也亲临现场,看给这千古名将吓地。
意外实践解除,演练继续中,弩箭比原来粗了许多,锋利的箭头泛着寒光直晃人眼睛,绞起的弓弦让出箭槽,随着号令,装箭,瞄准,激发,十数枝粗长箭杆在尖锐的破空声中齐齐扎在远处土墙上,爆炸了……震惊,随着爆炸声起,硝烟将土墩笼罩起来,排后地两排大汉默不作声的抬起细的一根爆破筒冲了过去,跟随着巨响粗的一根也冲入硝烟中……我不指望那土墩还在,虽然这次的土墩比上次的还要高大许多,可从声效判断,比上次的威力更胜一筹。
这远程打击太重要了,障眼法,光影硝烟的震慑效果让敌军在层层烟雾里不知所措,这后来地两下才是最致命的,连锅端。
天哪,这谁家的创意,沐浴在弥漫的烟土中,我大脑进入休克状态。太意外了,我仿佛看到了一群哈马斯成员在我面前叫嚣着,不是仿佛,是真的。包括薛仁贵在内的一堆恐怖组织的主要成员玩命般的朝土墩奔去,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就不怕有一两个臭子给他们连锅端了。
独孤复是个好同志,我俩掩护。坚守阵地不动如山。“子豪兄不去看看?”独孤复挤眉弄眼地戳活。
“小弟断后,您先上!”俩人客气地推让着,直到硝烟散尽,视线豁然开朗,模仿城墙地土墩荡然无存,比上次炸地干净多了,平的,好像还朝下凹。
薛仁贵蓬头垢面回来。挑了大拇指不知道该怎么称赞,“好!好很!”
好是好,这么高档的玩意不去装备野战部队,先给禁军设立火器团有点盲目投资的意思。禁军要这玩意炸谁去?炸兴庆宫玩?程老爷子一个劲在前线吆喝:“来一根”,这边薛仁贵却和属下讨论如何把火器团当菩萨一样供起来的事项,挺没意思的。
“听说月前已经有火器团开赴吐谷浑了,”兰陵听我发牢骚,讥笑道:“你少装。别人不清楚,我还不明白?你是心里不舒服,乱找事呢。”
“谁说?我啥时候不舒服?”
“瞒不了我,觉得自个弄了火药出来没点收效,这么大动静得多少给点赏赐之类。是不?”
“不是。”我坚定的摇头否认,笑道:“非要给地话,我也被迫笑纳了。”
“什么人啊!”兰陵捂嘴娇笑,“你别操心你家程爷爷。吐蕃人支撑不了几天了,就算没有火器也一样。”
“哦?”疑惑的看了看兰陵,最近农学里的事忙,前线和吐蕃上早就没心思惦记。
“吐蕃的青稞今年怕是收不来几斤了。”兰陵笑着举了自己手腕上一圈用鸟嘴串起来的漂亮首饰,“也不白收呢,都朝这个样子串起来,如今京里姑娘媳妇就流行带这么一套,还有托人从剑南捎的。”
“你祸害还祸害个产业出来。”拉了兰陵腕子仔细端详,鸟嘴和玛瑙珠子相间的小饰件,看起来的确有艺术品地样子,至少兰陵戴起来衬人。“这就完了,啥好东西就怕上了女人身上,那小鸟绝种吧!”
“绝啊,就怕不绝呢。”兰陵取了个木盒过来,里面一套鸟嘴饰品。“你夫人托我找一套。明天亲自给她送去,顺便要你上次那个新味道的花露水。试了好多人。就俩人搽上最好,一个我,一个……”眼皮翻了几翻,“不告诉你。”
“不希罕,我二婆娘搽起来最好。”摆摆手,“今天找你为个事情,张家的事,就我娘舅一家。”
“怎么?”兰陵收了盒子问道:“他家找你了。”
“不是,我去找他了。我就想问个清楚,相互往来有没有忌讳?”
“不忌讳。张家本就是冤案,吴王事情受的牵连,说是和张公瑾儿子有瓜葛。”兰陵叹口气,整了整我衣领,“当时新皇继位,为稳定朝局牵连的是广了些,其中长孙家也有排除异己扩展势力地想法,不光是张家。为此已经大赦过一次,连主犯的亲属都在赦免范围内,更别说八杆子打不着的张家。”
“你特赦,你去看看人堂堂国公府过的什么日子。门楼都快塌了,青砖地能绊死牛,桌椅板凳长短腿拿木片支上,这就算了,一家老小吓地连外面都不出去,怎么不说安抚安抚?”政治斗争残酷,进行的时候怎么弄都无所谓,可这事情早完了,给人家平反就得让人家安心过日子嘛。
“要怎么说?难道皇上亲自下诏书至歉?又不是他一家这样,如今什么都恢复了,荫蒙的爵位和俸禄都不短缺,受惊吓家里捂几年就过去了。”
“张嘴说瞎话,你当他家和我一样气长呢,户部上理直气壮的拉粮食回去?我敢在户部门廊上小便,他敢吗?”皇家人心安理得干错事这点不佩服不成,尤其兰陵这‘受惊吓家里捂几年就过去’的话,听的就怎么刺耳。“我不是多管闲事的人,可这娘舅家半死不活扔着,别人不说,我良心上过不去。”
“你多会朝户部小便了?”兰陵捂了嘴乐的,就差噎住了。“你管去,没人拦你,跑来给我说这事有什么指望?”
“你就把活泛话放出去,好让张家别草木皆兵地,我这边农学上马上招点织造科学生,不做官也得让人家出来干点别的,成天人才人才,你就不嫌给人才捂的发霉了?”
“恩,应你!”兰陵朝我膀子上捏捏,“最近身体瓷实多了,说话里外也透着威武,这当不当官就是不同。”
“有变化?”我上下揣摩一阵,“是不是看起来伟岸壮硕?”
“怕是,”兰陵轻笑道:“男人气,这力气一大,心里就想的多了,回护的地界也宽了,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