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攻其不备。出奇兵两面夹击,一开始的确打了唐军措手不及,四天内连退三百里,拼了万余唐兵性命才堪堪挡住吐蕃人疯狂攻势。程老爷子拼了老命亲自带队反扑,前来援手的苏定芳却趁机绕过河道两万精兵直扑三岔路口,吐蕃人为了确保自己地退路分兵阻截,稍稍减轻正面战场地压力,双方形成拉锯攻守之势。第一份军报传递回来时朝野震惊。两年来的对峙终于被吐蕃人汹涌地攻势打破。战场形式对唐军不利,而吐谷浑骑兵被吐蕃突前部队牵制。难以同唐军形成有效策应,只能快马急报陇右府兵紧急增援。
前后仅仅相隔七日,第二封军报让大家长出一口气,不由赞叹名将就是名将,姜还是老的辣。在苏定芳高效牵制下,程老爷子终于缓过劲来,唐军平原作战地威力重新体现出来,连续几次有效反扑终于压制住吐蕃人的气焰。此时,苏定芳认为一口气吃掉吐蕃主力并不现实,仅留五千人马作出佯攻之势,率领大部夜袭吐蕃月谷关口,切断吐蕃突出部与主力之间的联系,在吐谷浑骑兵和程老爷子分部的配合下将突出部一万吐蕃前锋包了饺子。此役一举扭转了整个战局,不但将缩手缩脚不敢冒然出击的吐谷浑骑兵解放出来,再无后顾之忧地程老爷子变身了,露出了念佛吃斋充当和平使者多年修炼的狰狞面目。
下来容易上去难,有条不紊的撤退对吐蕃人来说难度太大,想全身而退的可能性为零。一边疯狂阻击,保证大部队能顺利从三岔口撤退,一边是变身后急具报复欲望地大唐第一杀人魔王,很激烈,很刺激,很可惜。
不是可惜跑掉的那一半,是可惜杀掉的那一半。苏定芳是对的,十数万精锐倾巢而出,双方人数上旗鼓相当,吃掉对方的代价太大了,难以承受。可杀掉损失也太大了,至少京中大佬已经厌烦战报上斩首的天文数字,按崔彰的话说:四万人能开多大一片荒地啊!
他就敢给我说,程初面前依旧要恭贺一番,程初大嘴一裂:“可惜了!”
“胡说!前几天你还担心老爷子安危,怎么刚打个胜仗就胡言乱语起来?”这孩子,这么大还不懂事,全世界人都能可惜,可也不该从程初嘴里说出来。“老爷子为国杀敌,就是这数字再翻几翻都不可惜!今就算了,都是自己人,外面敢乱说别怪我抽你。”
“嘿嘿…”程初不好意思挠挠头,“爷爷这次火大了,开春就派人给爷爷去过信,可还是杀了这么许多,恐怕事后就后悔。”
“这算什么?知道的话……嘿嘿…”崔彰杏眼一眯。媚笑浮上脸庞,“苏老爷子家里家教严,咱几家出头给老苏家也争片地去。”
“什么意思?”崔彰不象常出头帮人争东西地人,说的我和程初一头雾水。
“这次程、苏两位老爷子功高盖世,必定有一人会被委派主持陇右军务,是吧?”说着笑眯眯朝我挤挤眼,“一说陇右,那都是自己人了。不论苏家还是程家,是吧?”
投机分子,三人相视而笑,崔彰奸笑,我会意轻笑,程初傻笑。“不懂就少跟了笑。”
“懂,怎么不懂?”程初嘿嘿一笑,“苏家程家。往后想巴解程家,子豪兄就别老管教小弟。”
一掌,“白痴,”程初脑子简单要怪程老爷子的基因有错误,可我还是很努力的发掘他后天的才能。看来离这个目标还遥不可及啊。扭头朝崔彰问道:“世人兄地人已经过去了?”
“和小弟没关系,”崔彰坏笑几声,“着不,他们等不急了。高丽、吐谷浑那边尾随军伍里买人买牲畜的……”说到这里忽然双手一合,“事不宜迟!咱先给人苏家把事情办了。往后呢,看来还得巴解巴解得昭兄,”崔彰嬉笑着朝程初一记媚眼,“咱几家得劳力怕老爷子已经给解决了。内府上的人正从高丽那边招募流民呢,多会去套套近乎也好。”
程初晃了晃,伴随着少量地反刍行为。
崔彰还是厉害,我就没想到这一环节。以程老爷子地精明。这边的劳力贩子都开过去了,老爷子明明知道家里置办了那么大地产,就是火再大也得留些精壮地使唤。这就必须给苏家拉下水,俩老头不和,一个私自贩卖俘虏,一个跑去告状,到最后受损失的是我们这些等劳动力用地可怜人。
“一个个耍什么心眼,当我不知道吗?”兰陵笑着戳了一指头过来。“苏家又没说要垦荒。你几个急死忙活的装哪门子好人?”
“都乡里乡亲的,苏老爷子也算我忘年之交。又钓鱼又探讨国家大事,如今这事单单落下人苏家,就心里不埋怨,我良心上也过不去啊。”摇头晃脑一脸义气深重的模样,“为朋友,两肋插刀!”
“少说的恶心。这人都杀几万了,到时候死无对证,先给人苏家的嘴堵上你们就能坐地分赃了?”兰陵柳眉轻挑,笑如春风,“什么事到你……还有崔彰,就只有你俩这么阴损,盘算好了?”
“盘算嘛,”朝兰陵坏笑几声,“你都看出来了,怕皇上也看出来了吧?说不定满京城就看出来了……”
“这才叫明目张胆呢。”兰陵咯咯的笑起来,“好了,你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苏家不开这口并不表示不愿意去。这次的事,追究下去就得罪人,都着急地想添劳力,为吐蕃俘虏把一伙子遗老遗少都得罪也不合算。喜事就按喜事办,大胜之余朝廷一般不去追究将领的小动作,那慈眉善目的程叔叔在父皇在世时就没少耍这一套,一辈子虚报冒领早就成了家常便饭。”
“这么拽?”羡慕的匝匝嘴,“怪不得呢。”
“你别学他,”兰陵瞥我一眼,“都够坏了,少一条少一分罪过。”
“说的。现在到处缺劳力,收个麦子闹地我家作坊停产,农户们有粮吃,我家到弄的青黄不接,就差给人家上工的跪下了。”说完偷眼看兰陵表情。
“一样啊,你见谁家作坊不关门的?”兰陵轻描淡写地晃晃小扇,“有你那么看人的么?小心眼睛顺不过来。”
“少装蒜,都知道了!你内府跑人家那边招揽流民,往后就一年四季连轴不停歇,我家一年就干八个月,不公平!”
“是啊,那边男少女多,又不是奴隶贩子,招募回来做工拿饷,有吃有穿,不比在苦寒之地饿死强?”兰陵侧过扇子给了给风,笑道:“你当初不是说和你原则不符,不齿干这些事情嘛。”
“当初是当初,我想通了,这是救人!救人就对了。大姐,您帮忙也捎带替我救千八百回来,成不?”说着接过扇子殷勤的呼扇起来,“这说啊,都是善心人,见不得人家流离失所,与其食不果腹的游窜成为祸害,还不如你我这种福利机构好吃好喝给养起来。”
“我可没你那么假,说的恶心。”兰陵白我一眼,“朝廷上还要说的过去,内府上不是奴隶贩子。我自己招揽自己用说的过去,要是倒手给你,这不成买卖了么?”
“指条明路。”
“谁告诉你内府招揽劳力的,你就找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