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扭脸朝我灿烂一笑,“您就让妾身放肆几天嘛,小心谨慎的这么些年,里外操持不说。还得提防二女争了这个头去。成天抱了您睡的时候才踏实一晚。”
“混帐话。我就那么不堪?”俯身捡起个土疙瘩奋力扔了出去,“夫妻间怎么就没点信任感。拿肚里小孩撑腰。”
“可是这话呢。”颖指个土疙瘩叫我帮她拾起来,学了我的样子扔出去,“又没说不信任您。想啊,前面好些话都不敢给您说,有些女人根本没法生养,最担心这个。要不生养,不用您赶,妾身自个就回娘家了,当姑子去。”说着摸了摸肚子,“是个小子最好,着家里往后就指望他了,若是个闺女妾身也不灰心,只要能生养,往后总能养个小子。”
“闺女也好,我不重男轻女。”这些年的确受苦了,出出气能理解,发神经病由她闹几天。
“您给妾身宽心呢。”颖笑了起来,仰了仰下巴,得意道:“不过该是个小子,妾身感觉得来!”
这就对了,信心这东西比较抽象,盲目起来就容易导致颖现在这种情况,反正家里没人敢拂她地意思,尤其这长子,这年代嫡出的长子,如程初、秦钰类,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往后不知道俺这长子是个什么玩意,反正有我这样地老爹,培养成栋梁之材难度较大,多半混恶霸地前途。
王氏父子恶贯满京……想想有点不寒而栗,偷眼朝踌躇满志的颖看了眼,加上这号妈,很为儿女地前途担忧。思维发散开来,二女那张俏脸浮现,这丫头往后再生几个,随了我还好点,为非作歹而已,若随了妈的脾性,弄不好蹦几个秦桧出来就把老王家招牌砸了,天哪!
“您愁眉苦脸的?”颖有点担心地望着我,“怎么一下就变了脸色。”
“卖国贼,京里不安宁,往后怕出卖国贼,”痛苦的摇摇头,这么一考量,还是和兰陵生出来的质量能好点,不过万一给管成独孤复那种就大事不妙了。“要从娃娃抓起啊!”
“抓什么?”
“随便,”晃了晃脑袋,“不管往后是响马还是奸贼,都得从小培养。”
“去!”颖肩膀撞了过来,“我儿子可是英雄呢。”
这两年英雄不值钱,或者说没前途,满世界都是,只要从前线下来全是战功累累,想打败仗割地赔款的事情难度较大。我现在就在干欺负外国人的行当,敲诈勒索带恐吓,累是累点。至少给上学时候学近代史地郁闷一扫而空,若从民族自豪感入手,这年代最不缺的就是这个东西,所以不必担心儿子走我当年奋青的老路。
得习武,二娘子欣然接受给未出生的大公子传授武艺地工作,得从文,私塾先生明显水平太低,母亲既然是有名的女文豪。儿子不能差太远,虽然刘仁轨的文化程度很高,享誉京城,我还是决然拒绝颖的打算,“你先生,生出来再说,就算老刘如今是宰相,咱也不必要找他!”真是的。能给娃他妈作弊,难道就不能帮儿子作弊吗?小词、小诗咱也会不少呢!
这念头一出来马上就有点泄气,这么多年没朝这方面用过心思,诗句忘了不少,等儿子长大就得全忘光。不行,赶紧写下来,全部,偷偷行动。
扭头吩咐道:“二娘子招呼好夫人。我去研究会学问!”
颖嬉笑着推我一把,“说风就是雨,可是当爹了。”
二女见我独自跑回来喜出望外,缠住腻了会,得了承诺喜滋滋忙去了,书房里文房四宝一字排开,老爷要作诗了,闲人免进!
先从李白开始吧。李白不错,大气,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这谁的?不管,也算李白头上。文盲有文盲的好处,处理事情的方式简单点,包括中学课本地《出师表》都写了份,最后算算年代。没用。撕了。
沉醉在曼妙的诗句中,自豪啊。全是金贵东西,终于领会到创作的乐趣了,洋洋洒洒笔走龙蛇,心情大畅,连以前没名堂的残句都能回忆个八九不离十,没想到自己原来这么博学多才。
“这可真开眼了!”
“哎呀!”陶醉中耳畔传来声音,吓人一哆嗦,先没管是谁,扑上案几给文章盖住,扭头就看兰陵站了身后,颤声道:“不声不响进来闹贼啊?你别过来,出去,出去!”
“晚了,揉《出师表》那会我就站你后面了,该看的,该记的……”兰陵一把给我拉起来,抽了密码的诗句开始诵读,“都是好诗句,可惜了,这一笔臭字,糟蹋东西。”
“大姐,我错了。”两下给抢回来撕个粉碎,“您大人大量,就当今天什么都没瞧见,睡一觉该忘就全忘了。这不是说休息两天嘛,怎么才一天就跑来了?”
“今高兴,一早就跳眉毛,头一个想到你身上。”兰陵笑吟吟的坐下,“果不其然,夫君好雅兴呢,前后百十条句子,这一句一句连韵脚都不翻就写出来,妾身平生闻所未闻地本事。”
“练字,打算练字,抄诗呢。”衣衫蹭了墨迹,胡乱收拾了下,“全是抄地。”
“哦?”兰陵怪声怪气的应了声,“可是抄你夫人地诗句呢,还是你杜撰武墓遗书上的?”
“遗书,绝对是遗书!”肠子都悔青了,发什么癔症好好地颖不陪,中邪一样跑回来给儿子作弊,都成神经病了。
“哦,”兰陵点点头,“这可就怪了,战国没到就有黄鹤楼了,妾身没见识,一直以为三国上才盖的呢,是不?”
“那是,地方不一样,其实这黄鹤楼多,烧烧盖盖的,春秋有也不一定。”
“妾身忘记孙武是那里人了,您有他遗书,自然知道。”兰陵启唇轻笑,还学了男人的样子抱拳拱手,“请赐教。”
“大概齐国地吧,嘿嘿……”不好意思挠挠头,“可能是吧。”
“这可怪了,齐国人啊,怎么跑咱陇右上转去了?这玉门关上怕孙武兵法再传神,他打不过来吧?”兰陵笑的咯咯,“大漠狼烟的,这武圣当的可不容易,没听说齐国有这么大。”
“大姐,姑奶奶,您就积点口德,俺明明全是抄袭的,孙武没去过,俺也没去过啊!”大红脸,开始想哭,这会想死,生不如死。“您放一马过去,条件您随便开,要不这就给一千贯还了!”
“好说好说,”这真是抓了把柄,得意啊,一点都看不出来是从温饱线刚挣扎过来的人,“总算涨回来点了,不容易。瞒了妾身好久啊,好好瞒,看妾身死的那天能不能得您句实话。”
“哎!怎么给你说呢,昨晚大仙托梦,您知道程老爷子开山斧也是梦中所悟……”
“没听过!他本就是响马出身,歪歪扭扭轮两下斧头也没必要劳动大仙奔走一趟。编谎圆谎,你说一个,我就记住一个,往后等你圆不过来,妾身就给咱们的小子说啊,你爹禽兽不如。”剑眉一挑,二郎腿一翘,手指头捏地嘣嘣响,“往后该称呼夫君王大才子呢,还是王大骗子?”
“我抗议!你不能这么对待我!”
兰陵眼波流动,水汪汪的撇我一眼,“炕上的事下来再说,索性年前没事,好些东西给掰扯掰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