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么想的。”无奈地一摊手,看来我努力营造的形象还是取得了成功。咱这人实诚,心里怎么想,样子就怎么做,大伙对我都很不错,得罪我没意思,家里俩钱也有限。手里捏个农学的二把手还能替别家孩子找个学上,谋个出路。拾掇我才是吃饱撑的。
兰陵捂嘴笑了,“就好,你就这样子别改。和我呢,你进进出出的别人不当事,反正你还不算来地勤快的;别人再给你家什么‘起命金’呢,你就千恩万谢的收着,哪怕就是面面上倒过去都无所谓。你婆娘可是感恩戴德的送过去不少希罕玩意。挺好。就这么样子。”
“啊!还有谁比我勤快?”这还了得,反了还。打儿子都能撂过。抢女人咱就拼了!
“多了,我总不能说跟了你就显得什么人都不让来吧?这不是给你一人晾到外面嘛。该来地我都让进来,今三五个,明七八个,还有几个连三接四的朝我府上跑,在外面传的可有意思呢,你是没听,听了气死都不过。”兰陵说到着扶身大笑,笑的喘不来气,“昨天还有朝圣上那说闲话,被骂了回来。哦,还有德昭,如今住的近了,程家是改卖竹器还是怎么?”说着朝软榻旁一溜精致的小竹椅指了指,“半个月送了六套,后天邀请我去他家新园子踏青,他没告诉你吧?”
看来该给程初布置作业了,就说最近一天吃了喜鹊屎一样没名堂,这边都送六套了,我家里一套还没见着,明踏青都不喊我参加,看来小子没用正经心思。跟了兰陵怪笑了几声,看来明天得让程初有点事干。
和喜笑颜开的程初不同,刘仁轨没有因为李敬玄调出农学高兴,反倒更是把脸拉成板砖,老家伙心里不平衡。朝堂上他是位高权重,可下了朝堂和李敬玄同为学监不说,人家还独自把持了工学院从规划到筹备的所有事项,这么一来明显比他得了脸面,尤其拿了工部送来地企化气就不打一处来,认为这是李敬玄朝他示威。
采用农学里的框架,都是他和我努力多年的成果,这么一来却被个无耻小辈偷师学艺还反过来耀武扬威,老刘觉得吃了暗亏不说,还让李敬玄这个小人有了进一步朝上攀附的机会,一旦工学院里累累硕果成为李敬玄往后彰显朝堂的资本再难以控制。
尽管一直避免和老刘深入交流工学院的事项,可还是被老家伙用请教水车的借口拉到刘家庄子上,说水车咱就水车,尽心尽力的跑去指导,还是被老刘把话题硬给扭到李敬玄身上。
老刘地论点很有威慑力,他不从人家能力分析,直接从人品入手,认为皇家学院地领导有能力是一方面。但为人师表重中之重。让李敬玄这种小人有个展现才华的职位就足够了,但放了学监这个位置是对皇家尊严地亵渎,祸害的不是一个学院,是兵工业领域,是整个大唐。
紧接着检讨自己地过失,对于让这种心存机利的小人混进皇家学院的管理阶层是宰相的失职,亡羊补牢之际,让我和他站在一条战线上和李敬玄这种蠹虫做斗争。净化学堂的同时还要净化朝堂上的歪风。
我没那么大本事,我本身就是学堂里的不良风气,还有啥脸指责人李敬玄。看来老刘对我果然另眼相看,要净化也得从我这懒散少监开始,可偏偏就盯了李敬玄不放,难道非得让我给他解释工学院那边可能不会有李敬玄想要的成绩出现,到时候收拾起来更趁手。
还得附和,不过刘仁轨地举动貌似大义凛然。可总感觉和他阴沉的性格不相符,老家伙不是一般人,像耍我那次的表情就很正直,不知道他是真的真情流露还是作为个借口和我商议别的事情。
老刘长叹一声,背了手迎了夕阳巍然驻立。长长的身影拖在青绿的田庄上,英雄气概尽显。“既然不能一蹴而就力惩肖小,也不能任凭他气焰滔天!”
这话听懂了,老刘估计已经在朝堂上闹过了。没把人家李敬玄怎么样,这是打算改变一下策略许许图之。没看错,这老家伙留了后招,不是找我来欣赏他的光辉形象地。
果然,刘仁轨打算在工学院建立之前把农学院和织造科分拆开来,单独成立织造学院,我在担当农学少监的同时还出任织造学院学监,这样由内府出资兴建的皇家院校从两所变成三所。而老刘借着老院长的声势裹挟农学、织造学两个院校,足以将李敬玄的势头死死压住。
太坏了。终于能够理解老刘能在许李集团多年地打压下越挫越横的原因,这他妈的就不是个好人。比起李义府、许敬宗那些号称人猫、笑里刀的称号,除了相貌上正直刚毅外,心眼绝对不少长,怕还多几个。
在时机成熟地时候将织造学独立出来是我和兰陵早就计划好的,可一直因为内府和工部的纠纷没有实施。刘仁轨估计已经看出其中意图,如今在这个时候提出来不但随了内府的心思。还无形中让我知道他对我青眼有加。放心把这么重的担子交在我手里,甚至连对朝堂的某些看法都不瞒我。放了别人就得立马拜倒输诚了,就象常贵当时那个样子。
这……咱也别太特殊,尽量学吧,事情到这一步了,这家伙要觉得你这时候不可靠绝对往后不给我安生日子,学了国军将领对校长的对白说了几句,老刘很满意,马上就避嫌的赶紧胡诌几句,什么心怀祖国,什么黎民苍生,什么什么……
有砖就楔他脸上了,这都是什么人!用兰陵地话说,这是我做的最明智的选择。别人不敢说,可这刘仁轨能把这话说出来就是下了最大的决心,他逐渐明白我的能力,就算现在我跑去烧了刘家庄子他也只会把事情朝李敬玄身上推,绝不会迁怒与我。
老刘认为自己各方面都做的是有板有眼,无论朝堂上的秉公严明还是学院里的为人师表,他对自己地作为很满意。不管为民还是为己,老刘觉得离自己地愿望越来越进,甚至已经觉得千古名臣这个芳名触手可及了,也深深感到我在其中起到不可替代的作用。
“以刘仁轨地脾气,他现在就是身处险境也不会顾忌自身的安危,可你一旦出了不测,他能不惜一切代价将你护住。你一直对他有看法,身陷其中难以察觉这些变化,可我能看出看来,从他力排众议极力反对你步入朝堂就是个开端。”兰陵见我拧眉不做声,笑道:“不必担心他会牵扯你进入争斗的旋涡,他不会让你陷进去,哪怕作出和你势不两立的样子也绝对不会因为自身的纠葛让你有闪失。”
“这么说来他对我比你都好,”自嘲的做了个妩媚的表情,“老家伙不会是个玻璃吧?”
“可以这么说,他的确可能比我都对你好,”兰陵无奈的耸耸肩膀,“我挂记的地方多,他却只求名声,我怎么可能和他比?”
“那你还愁眉苦脸?”
“我是想,刘仁轨这么一折腾,你什么时候才能脱身和我去南边?”兰陵叹口气,“相比什么得失,我现在就想要个孩子。”
“想个办法,反正还有时间。有老刘顶着,咱俩跑出去一半年估计没问题。”
“不管了,我来安排。”兰陵下了决心的拧拧眉毛,“都是被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