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文瑞刚下车就看到樊墨背靠在医院大门前,正翻着手机看着什么,阳光斜斜映照在那人柔和的五官上,显得他越发清俊迷人,好似一幅宁静悠远的水墨画。骆文瑞跳下车随意扫了那么一眼,竟也看愣了一瞬,继而又笑着跑过去,一巴掌拍在了男人的肩膀上,“嘿,小zei,又变帅了嘛!”
本只是开个玩笑,樊墨却忽然皱了下眉,连瞳孔都猛地颤了一下,骆文瑞一惊,赶忙撤开手急声道,“怎么了?我没怎么用力啊……”
樊墨脸上的痛苦神色一闪即逝,随后抬头朝骆文瑞笑了笑,伸手点了他脑门儿一下,“你拍自己一下试试?”
骆文瑞皱眉瞪着他,忽然伸手扯他的衣领,二话不说用力拉开,樊墨没阻挡,骆文瑞手上的动作猛地一滞,眼眶顿时红了,“你……又干什么去了?”
樊墨抬手把领子归拢好,按住某人冰凉的小手微微笑道,“没事,不用担心。”
骆文瑞咬着牙一眨不眨地瞪着他,樊墨看了他一会儿,终于无奈地叹了一声,说道,“真的没事,就流了点血,不疼了。”
骆文瑞看到他嘴角的笑容更是难受,樊墨抓着他的手往医院里走,边走边安抚他,“又不是第一次见了,难过什么呢?”
骆文瑞忽然甩开他的手,一把把人掰过来,瞪着他平静的眸子愤懑地喊,“你到底在做什么!这么多年,我看你莫名其妙受伤都有十多次了,怎么问你都不告诉我,你到底在干什么!”
樊墨看了他一会儿,竟又是笑了笑,淡淡回答,“我们家和你们不一样,不用我多说了吧?”
骆文瑞气愤道,“危险的事都是你做,享福的事都是那个杨元辰!凭什么!”
樊墨脸上的笑容一丝都没变,还是好脾气地说,“他是杨家的人啊,就算不是宗家的,毕竟也流着杨家的血,我不过就是个养子,替他做些事也是应该的。”
“养子怎么了!”骆文瑞愤然地大喊,“我家莫绝和骆一也是养子,我爸对他们好得很!”他心疼地看着那人受
着伤的胸膛,恨不得一巴掌把他打醒,“你那个养父根本就是把你当棋子!就是想让你替他们杨家卖命!你还这么死心塌地的,你傻不傻啊!”
樊墨仍是一如既往的平淡神情,他笑着揉了下骆文瑞的脑袋,轻声道,“我们家比你们复杂,爸爸不是你想的那种人,而且我也没受什么委屈,他们对我挺好的。”
“好个屁!你当我跟杨远修一样瞎吗!你……”
樊墨忽然伸手捏住他的两片嘴唇,凑到他眼前眨了眨眼睛,“好啦,别气了,我真没事,这种伤我受惯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唔唔唔!!唔哇唔嗯!”
“呵呵,你安静点我就放开你。”
“唔嗯唔唔唔唔!!!”
樊墨笑了笑,松开手,骆文瑞刚要开骂,对方忽然朝他嘘了一声,就看到林陌和骆文轩朝他们走过来,憋得骆文瑞一口唾沫星子差点噎着自己。
“小墨来了?瑞瑞也在啊,”骆文轩走过来,看着眼前的青年笑道,“你好像又长高了。”
“骆叔叔,林老师,”樊墨笑着点头,说道,“爸爸他们很快就来了。”
“好,我们也正要去准备呢,”骆文轩随口问道,“不过你怎么每次都先来,不和他们一起吗?”
樊墨仍是礼貌地微笑,“爸爸事情多,比较忙。”
“忙个屁。”骆文瑞在一旁嘟哝。
林陌和骆文轩也没听清,又寒暄了几句就离开了,骆文瑞等他们一走就把樊墨拉过来,说道,“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杨家以后一毛钱都不会留给你?你有他们的遗产继承权吗?”
樊墨摇摇头,回答,“这不是我该关心的,我不清楚。”
“我擦,你不关心这个关心什么呀!”骆文瑞真是替他着急,恨铁不成钢,“你天天给他们卖命,他们把你当回事儿吗!上学也不让你上,从小就让你做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黑的让你扛着,白的让他们家的人享受,特么的太欺负人了吧!”
樊墨看了他一会儿,淡淡说,“就算是这样,我也不会离开杨家。”
“为什么呀!”骆文瑞简直想挠墙,“你这么有本事,离开他们去哪儿不好!大不了你来我们骆家,我让我爸给你安排个位置,不比在他们那儿卖命好啊!”
樊墨又笑了笑,轻声道,“我这么让你担心么?”
“废话!你是我兄弟,我不担心你担心谁?”骆文瑞瞪他一眼,认真道,“你别跟他们混了,跟我混都比跟着他们强。”
樊墨静静看着他,过了很久才笑着说,“谢谢你,瑞瑞。”
“谢个屁,我就讨厌你这性子,一团棉花似的,怎么捏怎么搓都没效果,只能干着急,”骆文瑞泄气地瞪他一眼,烦闷道,“你到底为什么对他们那么忠心啊……”
“他们给了我一个家,”樊墨低声说着,又无奈地笑笑,“你不明白的。”
骆文瑞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沉默了一下。
“而且,杨家真的有一个对我很好的人,一直护着我,一直照顾我,就算为了他,我也不会离开的。”
“你的来唯叔叔么?”
“嗯,是啊,”樊墨眯起眼来,笑容有些深了,“他是真心对我好的。”
骆文瑞看他那模样也不忍心多说了,只得郁闷地转移话题,“说起来,你那个来唯叔叔也真奇怪,我听你爸叫他什么一霖?可是病历上又是来唯,我迷糊了好长时间才搞明白这是一个人。”
樊墨点点头,说道,“我也不是很清楚,我七岁之前,就是他失忆的那段时间,爸爸一直都叫他来唯,后来他恢复记忆了,爸爸就叫他一霖了。”
骆文瑞皱起眉,疑惑道,“那他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到底哪个是假名字?”
“不知道,不过……”樊墨慢慢收了笑,似是有些恍惚,“他以前……性格特别开朗,很爱笑,也大大咧咧的,可是恢复记忆之后忽然变得很沉默,不怎么爱说话了,不过对我一直都很好,一直都很疼我。”
骆文瑞脑中顿时脑补出一段秘史,压低声音道,“喂,你说是不是你爸囚禁他?什么强取豪夺,强制爱什么的?”
樊墨噗地一乐,无语道,“你能不能少看那些神神叨叨的小说?”他哭笑不得地弹了某人脑门儿一下,笑道,“来唯叔叔很强的,我爸的整个护卫队都打不过他,而且我爸眼睛都看不见,哪有那战斗力囚禁他。”
骆文瑞撇撇嘴,哼了一声,“要不是看你爸是个残疾人,我一定得找他理论,让他对你好一点!”
樊墨失笑地摇摇头,说道,“我爸对我虽然严厉,对来唯叔叔是真的很好,他那个眼睛……其实也是为了他才瞎的。”
“啊?”骆文瑞一愣。
“来唯叔叔恢复记忆的时候失明了,爸爸就把自己的眼睛给了他。”
骆文瑞整个儿懵逼,疑惑道,“你们杨家还缺一对□□的钱?他干嘛牺牲自己啊?”
“我也一直挺奇怪这个问题的,而且说真的,我爸那双眼睛要是有心治疗,早就复明了。”
“你们杨家人真的是奇奇怪怪的,”骆文瑞无语地耸耸肩,刚要再问,迎面却看到医院大门口停了一排车,他顿时闭嘴,大大地翻了个白眼,“你老爸每次出现排场都大得很,带着一排的小尾巴,演电视呢?”
樊墨低笑一声,戳了戳他的鼻尖,“都说了我们杨家和你们不一样,我爸需要这些人保护他。”
远远就看到副驾驶上走下来一个黑衣笔挺的男人,骆文瑞记得那就是樊墨嘴里说的来唯叔叔,他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是他长这么大见过的最好看的人,莫绝和樊墨也很好看,可是跟他比起来就不是一个星级的了,这人的眼睛还是琥珀色的,打眼看过去特别容易让人陷进他那双琉璃一样的眸子里。
不过男人的气质和他的长相完全是两个极端,冰碴似的,远远看着都让人不敢接近。
骆文瑞不想跟他们掺和,他反正也就是来找樊墨的,便找了个借口跑到了花园,打算散散心等樊墨忙完了拉他去吃饭。结果没走两步就撞到了某个限制级画面,他心里卧槽了一声,悲愤地恨不得仰天大啸:尼玛,你俩就不能换个场景吗!怎么这么热爱花园呢!大白天的,真是辣眼睛!
而此刻辣着别人眼睛的霍逸同志把某人亲得腿都软了,闷着声音低笑道,“都这样了你还想走?”
骆文轩喘了几口气,无奈地推他一下,“不和你开玩笑,杨远修他们来了,我真得走了。”
“那我等你,就在门外。”霍逸放开他,低头又亲了亲他的额头,“一会儿见。”
骆文轩伸手捏了他鼻尖一下,无奈地笑了笑,转身走了。
骆文瑞早跑没影了,霍逸也没注意到他,走到医院大门口等了几个小时,总算把某人再次盼了出来。他走过去朝他笑笑,伸出手去,“去吃午饭?”
骆文轩嗯了一声,伸手拉住他。俩人进了车,霍逸看着车窗外的情景,有点纳闷,“吃个饭去这么远?你下午不忙了?”
“我下午请假了,”看身旁人愣了一下,骆文轩把人抱过来,摸摸他的头发,笑道,“今天是你生日,我下午也没什么大事,专心陪你。”
霍逸抿了下唇,嘿了一声,反手抱住他,抬起下巴又亲了他一下。
前方的司机小哥发出了和骆文瑞一样杠铃般的卧槽声:你俩能不能换个场景!大白天的,真是辣眼睛!
等吃完饭,骆文轩忽然让司机开到一个陌生地方,霍逸疑惑地往外看着,没多问,直到两人在一栋五层小楼前停下,霍逸终于忍不住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骆文轩笑笑,牵着他的手进了门,霍逸才发现整个楼的装修看起来是个医院,却空无一人,“这什么医院啊?怎么没人的?”
骆文轩带他穿过大厅,又来到大楼后面的花园里,笑道,“你毕业答辩准备怎么样了?”
“还成,后天走个过场就行。”
“想好毕业做什么么?”
“还能做什么,继续读书呗,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这行不读到博士没出路,”霍逸笑了笑,走过去把骆文轩抱住了,低头亲了他头顶一下,“保研名额已经下来了,我继续留校读研,你再等我几年,等到我混出名堂来,咱们就正大光明地去美国领证。”
骆文轩回抱住他,笑道,“等到那个时候,我可就老了。”
“老了又怎么样,到时候我养你,”霍逸温柔地抱紧了他,在他耳边宣誓似的说,“我会努力的,你再等我几年,我一定能让你以我为傲。”
骆文轩细细看了他一会儿,抬手轻轻顺了顺他的头发,柔声说,“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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