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忙了?”
谷凌然在老婆身边坐下,“再忙也要来参加淮县的这次盛事呀!”
肖春梅和张宁李丽与周想隔着过道坐下,“好你个周想,跑来看热闹也不带上我们。”
“你们太忙了,只有我这个闲人才爱到处看热闹。”
“唏……”
三个女人一起唏她,一个甩手掌柜好意思当她们这些忙的脚后跟打后脑勺的人炫耀她是闲人?找打是吗?
又等了大约十多分钟,船内几乎坐满了,才启动离开岸边。
很快,船内很多人开始议论起来,
“哎哟!我从小就生长在淮河边,竟然是第一次在淮河上乘坐客船。”
“可不是吗?我小时候看到咱们这边的轮船码头,基本都是货船。”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爷爷说以前是有客船的,那时只有马车牛车,道路也不好,坐船速度快,咱们靠近淮河的几座城市,都有客船码头,就咱淮县的码头是客船和货船混用的,后来汽车多了,路况好了,客船消失,客船也慢慢消失了,只剩下那些淘沙子的猫子的货船了。”
“嘘,猫子讨厌人家叫他们猫子,你在陆地上说,他们听不到,现在是在水面上时不时路过几艘货船,你小声点。”
这边话题被打断,另外一个年纪大的提起了话茬,“我小时候还来码头卖过茶水呢!”
“是吗?”旁边一位小年轻接话道:“有人买吗?”
“当然有人买了,”大爷骄傲的抬了抬下巴,“我一天能卖好几个热水瓶的茶水,那时候又不像现在有矿泉水,有些扛包苦力连茶缸都没有,直接用我们的碗喝的。”
“呀!大爷,你家挺有钱的呀?”小年轻惊讶起来。
“何以见得?”大爷笑成了一朵花。
“我听说那时候热水瓶属于家里的大件,几个热水瓶,那不属于有钱人吗?再加上你家还会做生意。”
“嘿嘿,小伙子不错,有点见识。”大爷夸起了小年轻。
“我听着我奶提过,还说很多人家连热水瓶都没有,想喝热水了,只烧热就喝,说烧开费柴,喝不完又凉了,我奶说这事,是因为我不小心把她最宝贝的热水瓶砸了。”
周想抿嘴一笑,一个存在几代人记忆里的码头,带动着大家忆苦思甜。
今天天气晴好,明媚的阳光照射在河面上,波光粼粼反射入眼,眯着眼望向那看不到尽头的河面,远处岸边垂柳与如烟的薄雾纠缠,轻轻抚过水面,眨眼消失不见。
客船大约向南行走了五六里时,便缓慢右拐进入了浍河,浍河虽比淮河窄,但也能并行三艘船,所以在分洪闸处,客船调头并不难。
分洪闸是三孔大闸,单孔净宽7米,仰头望着分洪闸上的行人车辆,听着闸下震耳的轰鸣声,闸上闸下完全两种声音,犹如隔开了两个世界。
那个开口说猫子的男人,此刻再看向岸边停靠着满舱沙子等买家的货船,眼神变了,“他们也不容易,以后,我再也不喊他们猫子了。”
“是啊!不容易呢!”之前叫此人小心说话的人,也跟着看向那些傻等着买家的货船。
太阳下,黝黑的皮肤,憨直的笑容,让人看着心喜又心酸。